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句话形容当前南宫羽天的状态最合适不过,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自己却是很清楚的,先有妖僧阿尔巴代表楚王武赟麟来拉拢自己,开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紧跟着木道人代表天子前来,虽然还不知道天子会开出来什么条件,但是既然来到武州,就绝对不会轻易离去。
南宫羽天并不想选边站,他什么都不想,直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可是处于这个位置,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呵呵,那显然是想多了。
在妖僧阿尔巴前来的时候,南宫羽天还抱有幻想,可是在这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不太现实了,既然这样,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不管是天子,还是楚王,价高者得之,反正自己就这么大的实力,谁想拉拢,就拿出来足够的诚意。
南宫羽天已经见识到了楚王武赟麟的实力,下一步就是要见识陛下的诚意了,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才接见木道人的,希望木道人可以给自己带来惊喜。
失望,彻头彻尾的失望,木道人来这里只是唠家常,压根没有半句提及天子的意思,这种情形下,南宫羽天傻眼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不能主动向对方要条件,问天子是否看得起自己吧。
玩心理战,呵呵,木道人那是老祖宗的存在,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两世为人的武重楼能够稳压他一头,即便是智者云舒,都玩不过这个老人家。
没有失望,那来的希望。
木道人看出来了南宫羽天的失望,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给对方希望,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张嘴的话,这个年轻人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待价而沽。哎,说实话,在木道人的眼里,南宫羽天还真的不算是一盘菜,没有必要太当真,这种人太当真了不好,早晚都出事。
木道人一边喝茶,一边笑着说道:“看来武州这地方的确是有点贫瘠,连这茶都显得清淡无味。”
“呵呵。”南宫羽天尴尬地笑着,这个时候,失望透顶的他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毕竟木道人不能给自己带来实际利益的话,那么这个师叔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治乱世用重典,敲响鼓用重锤。
想南宫羽天这种还生活在梦里,幻想着左右逢源,待价而沽的蠢货,必须要用重锤狠狠地砸一下,要不然他永远都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听说,你又要娶亲了,好像还是伊红公主,你都要当驸马爷了,也不提前通知师叔一下,你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叔,哼,真的是目无尊长。”
木道人的语气突然冰冷起来,,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天宗师的威压充斥整个房间,很显然这是在给南宫羽天施压。想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不碰到钉子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称呼武伊红为郡主,那就说明是站在楚王武赟麟这边称呼的,毕竟亲王的女儿为郡主,这样称呼没毛病。称呼武伊红为公主,那就是站在天子那边称呼的,要知道这个公主是陛下恩典的,这样称呼才是最标准的。可在这个时候对于南宫羽天开始,怎么称呼都是错误的,因为不管怎么样称呼都是选边战队,要知道选择了,再改可就难了,毕竟木道人是代表了天子。
天子能够匆匆镇压四大门阀的谋叛,那就说明天道还在天子这边,但从实力而言,天子还是可以对楚王武赟麟实行无缝碾压的。
在这个时候,如果南宫羽天敢直接承认站队武赟麟这边的话,那无益是自寻死路,因为先不说远的,就眼前朕贵为木道人就可以在一招直接送他上西天,另外别看武州有十万兵马,可是真正起兵造反的话,那还是会被迅速弹压的,毕竟武备库,粮库都在刺史的掌控之中,况且周围几个州府,军寨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怎么回答,这是考验南宫羽天智慧的时候,可是这个家伙偏偏没有这个智慧。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不回答又不合适。此时此刻的南宫羽天好像整个人掉进了冰窖似的,那感觉真的是透心凉。
木道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也知道南宫羽天无法回答,也就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淡淡地说道:“你知道京城之乱时,慕容阀,上官阀,宇文阀都有部分子弟送出城,并没有被团灭,而南宫阀却被连根拔起么?”
这个问题,让南宫羽天困惑了很久,不错,四大门阀在外面的确还有亲族,可是京城这一支始终是主脉,就连始作俑者的上官阀都有子弟从京城逃出来,为什么南宫阀却被团灭呢?
这个问题何止让南宫羽天困惑,实际上,全天下人都困惑。
“请师叔赐教。”南宫羽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在这一刻究竟是双腿发软,还是心中发虚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他扛不住了,真的是扛不住了。
木道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南宫牧天,南宫战天两兄弟,是在给你铺路,他们扛下了所有的罪责,希望能够让你重新做人,为南宫阀一族延续辉煌,怕你误入歧途。好了,贫道是看在你师父的情分,才过来的,你好自为之吧。”
这个时候,木道人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不管南宫羽天今后如何做出抉择,这次的谈话都会在心中生根发芽,这就是木道人想要达到的效果。他知道,不管天子开出来什么样的条件,南宫羽天都不会对朝廷效力,依旧会摇摆不定,既然这样,那就敲山震虎吧,让南宫羽天明白,一旦走上了反叛的道路,那么失败之后,南宫阀真的就要连根拔起,彻底断子绝孙了。
跪在地上的南宫羽天想了一宿,都没有整明白,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走,更加搞不明白朝廷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不过,有点,这个家伙是明白了,主动权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依旧掌握在陛下的手上,如果陛下想灭掉自己的话,那楚王压根就指望不上。
怎么办,何去何从?南宫羽天是头大如斗,再也没有那种长袖善舞的感觉了,可以说太难了。
难或者不难,这都是个问题,而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木道人却管不了那么多,对于他来说,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至于南宫羽天的路会怎么走,那已经不是自己干涉的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对死去的师兄也算是有个交待了。
交待,交待什么,实际上,木道人本身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入五行中,这次敲打南宫羽天,其实,还是陛下交待的使命。
说实话,当天子武重楼回到皇宫,知道南宫阀集体被屠戮,南宫府都被烧毁,而南宫红拂,南宫绿云两姐妹都没有丝毫怨言,也罢没有求情的时候,他心中也挺不是滋味的,觉得自己有点辜负两姐妹。
一直以来,武重楼都不愿意让南宫红拂侍寝,当天晚上他破天荒地留在了南宫红拂的红云宫,当天晚上,看着南宫红拂那黯然神伤的模样,说实话即便是是一块石头,也会心疼的。
“丫头,这些年,是朕辜负你了,这件事情,的确是伤到了你。今后朕一定多多陪你,我们认识最早的,可最终走到这一步,是朕辜负了你,朕不应该对南宫阀痛下杀手。”
“陛下这样说,臣妾就诚惶诚恐了,这一切都是南宫阀的劫数,是上天的安排,陛下这样做也是拨乱反正。毕竟南宫阀还有武州这一脉,希望他们引以为戒,今后誓死效忠大唐,效忠陛下。”
南宫红拂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这些年,陛下都懒得和自己说话,现在能在自己面前承认屠杀南宫阀,主动认错,这已经是难能可贵,毕竟南宫阀谋叛在先,陛下痛下杀手在后。是父亲,伯父作死,这一切和陛下无关,不能怨恨陛下。
南宫红拂不说的话,武重楼还真的有点忘记了南宫羽天的存在,他把南宫红拂搀扶起来之后说道:“你们姐妹给南宫羽天修书一封,只要他安守做臣子的本分,朕不会动武州这一脉,对于之前的错误既往不咎。”
“臣妾代南宫一组谢恩。”
“傻丫头,我们才是老熟人,何必那么拘谨,你看绿云都诞下小公主了,你肚皮还这么平,你可要努力了。”
努力你妹呀,你都不来就寝,本大小姐还是黄花大闺女,肚皮要是不平还的得了。要是你都不来就寝额情况下,就肚皮鼓起来了,那你这个天子还不得头顶青青草原呀!南宫红拂虽然在腹诽,可是表面上却不敢流露丝毫不满,她幽幽地说道:“臣妾来服侍陛下沐浴更衣,今后努力为陛下开枝散叶,诞下龙种。”
这一夜,南宫红拂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心中所有的苦恼都随着那一声疼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作为帝王的女人,首先要考虑的是江山社稷,而不是自己的家族,更不是个人幸福。
南宫红拂和南宫绿云分别修书一封,同时,南宫玓肜也起身起武州。要知道南宫玓肜暗地里投靠凤凰社,怂恿兄长南宫牧天谋反,本来是应该被处死的,可是天子最终顾及亲情没有痛下杀手。这对于南宫玓肜而言击速一次救赎,不仅实现自我救赎,也在救赎兄长南宫羽天还有南宫一族。
南宫一族可以说命悬一线,如果南宫羽天不识时务,向朝廷提条件,待价而沽,或者认不清形势和楚王武赟麟一条道走到黑的话,那么南宫阀就彻底的会被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