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汐撇嘴:“你倒是良心好,还请他们吃饭,那一个个的可没少笑话你。”
“来者是客,再说了,这不是我有求于人么。
“得了吧,他们要是脑子不蠢,就应该明白你让了多少好处,可就怕有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得了便宜还卖乖。”墨汐最见不得梁十七装模作样,看着楚楚可怜,肚里不知道有多黑。
“算了,我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小桃,我们走,不理这个黑心黑肠的家伙。”她气呼呼地把摘下的梅子往篮子里一丢,挎起卢翠桃的胳膊转身便走。
卢翠桃哭笑不得。
走到半路,卢翠桃忍不住问墨汐:“你不是心悦杨大哥么,怎么……”
墨汐皱皱鼻子:“都百八十年前的事了,还提他做什么,多丢脸。”
卢翠桃抱歉地笑了笑:“我就是有点好奇,以前在咱们村子里也有中意杨大哥的女子,但是杨大哥并不在意她,而且她那个人吧,比较坏,看十七是鼻子不是鼻子是眼睛不是眼睛,还设计陷害她,我设身处地想了想,要是我喜欢的人也整天被人惦记着,心里肯定不舒服,巴不得让她离得远远的永远别在眼前蹦跶才好,但你和十七不一样。”
墨汐神情微微收敛:“你这是敲打我呢,我知道你和梁十七关系好。”
卢翠桃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墨汐:“我是希望你别伤害十七,她是个好人,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墨汐闻言心里一哽,恼羞成怒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像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吗!我当然知道伯晏和梁十七夫妻情深,若非梁十七人好,伯晏哪里看得上她!也正是因为她人太好,好到让我良心不安……”
后面的话墨汐越说越小声。
她瞪了卢翠桃一眼:“总之,你不用担心这些,我已经不稀罕杨鸿云了,世间男子那么多,他又不算绝顶好,我总能找一个配得上的。”
卢翠桃闻言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希望你早日找到真命天子。”
墨汐哼哼两声,话锋一转,八卦起来:“诶,那你跟我说说,你们村子那个看上伯晏的女子她怎么陷害梁十七?最后又怎么样了?”
卢翠桃垂眸:“死了。”
“啊?”墨汐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过了片刻后才问,“怎么死了呀?难道是伯晏?”
“不是。”卢翠桃摇头,说起李红梅时神情十分冷漠,“被浸猪笼溺死的,你也别可怜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痴心妄想,贪恋不该贪恋的,就不会把自己作死。”
事关梁十七的闺誉,卢翠桃没有多说,轻飘飘便把话头带了过头。
墨汐心下了然,也不再多问。
二人沿着石子小道走至前院,在避雨廊檐下看到崔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商住街走。
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崔钰带领众人七弯八拐,途径河道、池塘、园林、假山、高楼……
众人这才发觉梁庄究竟有多大。
“这踏马都有半个临安城那么大了吧!梁十七好大手笔!”
不怪有人惊呼,实在是庄子大的过分,布景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在庄子里挖河道撑船,他们是想都不敢想。
崔钰听了一耳朵,望天,心说:别说你们惊讶,我自己见了都惊讶。
林阳泽原本交予梁十七的地契其实只有庄子三分之一那么大,后来韩洛出钱买了一块地,连同山脚那片泛洪平原,衔接的河口三角洲、泥炭地以及湖海滩涂都买了下来,林父又把隔壁两个山头也都交给了林阳泽,以至于庄子越建越夸张。
梁十七最初的计划是弄个自给自足的小农庄,再对外开放做生意赚点钱。
然而他们给的太多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造个大的!
她让人挖河渠,建街道,好在临安土质松软,挖河渠并不是难事,沿着滩涂那块将外界水流引进来,不用多费人工就能冲刷出一片地来。
而且滩涂那块地原来便是衔接的江河海域,因河流逐渐干涸才形成泥地,土质非常肥沃,种下去的水稻生机勃勃,长势不知有多好。
梁十七将那片湿地划分成池塘、湖漾等数个水域,其水道如巷如网,鱼塘栉比,陆地星罗棋布。
站在长堤上望去,可见其芦苇丛生,野趣盎然柳岸长提,炊烟、水烟缈缈交融,桑蚕丝绸,渔舟歌晚。
如此美妙景象怎能让人不流连忘返。
若是有饱读诗书之人看到此情此景,定会诗兴大发,想要吟歌一曲。
梁十七的相公乃是文人,她怎会忘记这一茬。
长堤岸,石桥边,临水而建的亭台楼阁四面开敞,文房四宝齐全,可供文人雅客赏景喝酒、切磋诗艺、挥毫笔墨、题诗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