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外面冷,去里面坐坐吧。”卢翠桃挽过梁十七的手臂,将她往屋里拉。
梁十七笑笑,随她进了门,往后看的时候给杨鸿云使了个眼色,让他想办法去查查李大仁的下落,不然再这样下去,佳偶都要变成怨偶了。
杨鸿云摁了下脑门,觉得有点头疼。
李大仁叫杨松一声干爹,自然也是他的兄弟,兄弟在外许久未归下落不明,他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可问题在于,他派去的人都找不到李大仁的踪迹。
骁狼军身份多有不便,杨鸿云还托了文天逸帮忙寻找,然而文天逸也是一无所获。
他们查到李大仁最后出现的地点在阜桦城某县的码头,靠近黄河急湍,两岸都是山峡陡峭,无影楼的人呈回来的消息说,李大仁坐上了一艘北上的货船,但是途中遇到水贼打劫,船被湍流击得七零八碎,上面的人几乎无一生还。
这个消息杨鸿云一直压着没敢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尽管无影楼和骁狼军的人仍旧在寻找,可谁都知道,距离那场祸事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人大抵是回不来了。
李玉英热情好客,拉着夫妇俩硬是要他们留下用午膳。
“不用了李婶,我们坐坐就走,还得去店里看看。”
听是生意上的事,李玉英就不好意思再留他们。
梁十七去卢翠桃屋里,杨鸿云毕竟是外男,不好跟进去,李玉英是孀妇,也不敢跟杨鸿云单独待着,免得被人瞧见传出风言风语,坏了人家名声。
李玉英给杨鸿云泡了杯茶,便转身出去了。
闺阁里。
没了其他人在场,卢翠桃握着梁十七的双手,瞬间就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掉在梁十七手背上,烫的人心头发紧。
“桃儿……”
“他,他是不是死在外头了?”
梁十七呼吸一窒,嘴唇微微颤抖,有点不敢去看卢翠桃。
他们找了小半年都找不见李大仁的踪影,心里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大家都抱着希望,宁可相信他是在外头成家立业成了负心汉,也不愿把事情往最糟糕的地方去想。
如今卢翠桃划开心口子戳破了这层朦胧的幻想,倒叫人不敢直视。
梁十七不知是该怨天地不公,还是该怨一声不响就跑不出去的李大仁。
见梁十七不作声,卢翠桃便抱着她哭得越发伤心,像是要把这半年的担惊受怕和委屈都给哭出来似的。
梁十七感觉肩头濡湿,吸了吸鼻子,也难受起来。
哭完后,梁十七捏着帕子给卢翠桃擦泪,问她:“那你打算之后怎么办?你和大仁哥并没有交换庚帖,若你要嫁人也是使得的。”
卢翠桃却摇头:“不嫁,谁我都不嫁,我要是嫁了人,我娘怎么办?”
“你也可以找个上门女婿呀。”
卢翠桃如今能赚钱,经常出入那些有钱人家,学着人家姑娘的打扮和言行举止,相貌身形都不差,完全有条件找上门女婿。
“算了,我没这个想法。”
见她坚持,梁十七也不再劝说,在她眼里,女子只要活得好,嫁不嫁人都无所谓,她们又不是只能依附男人活着。
不过李玉英显然不这么想,要是她知道卢翠桃起了为李大仁守活寡的心思,说不定要将她的腿打断,五花大绑也要把卢翠桃推上花轿。
梁十七默默将此事埋在肚子里,想着以后不如给李玉英找点事情做做,人一旦忙起来,就没功夫想东想西了。
卢翠桃擦干净眼泪,抹了粉遮掩,不敢让李玉英看出来。
梁十七只让她放宽心:“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他是在外遇到了什么阻碍所以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就像先前洪家媳妇儿那样,她相公隔了两年不就又回来了么,凡事往好了想。”
“嗯。”
卢翠桃小声应着,情绪却不怎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