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卓思忖片刻说:“此法可行,只是这暗道从何处修,又到何处截止,流向庄稼田的水量该如何控制?”
段书衍:“这便是我犹豫的地方,据前几日的勘察,我见岸边的空出基本没有可以用来修暗道的地方,且就算可以修,也不能保证流向外处的水不会堆积进而形成水涝。”
陈宇卓把他说的话记下来,之后交给旁边一名手下:“去把沿岸所有可行暗道之处记下来,多叫几个人,今晚之前务必要有结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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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姝将江靖借给她的诗集卷好裹了绢布揣进袖袋,重新打回她的小伞出了门。
涟漪帮她去当首饰,阿姝独自一人来到学府,一推门便看到江靖捧着书坐在正对着门的小亭子里面。见她来了江靖放下手中的书露齿一笑,撑起伞朝她走去。
“夫人今日来的早。”两人回到屋子后,江靖一边收伞一边道。
阿姝淡淡地说:“雨声太大吵得睡不着,便起得早了些。”
说话期间江靖接过阿姝手里的伞与他的伞放到了一处。
“夫人不是本地人吧?”
阿姝点点头道:“我是京城人。”
江靖请她坐在四方凳上:“难怪,听夫人的口音不像是江南人士。”
阿姝从袖袋中拿出那本诗集递给他:“多谢江公子,今日我来便是还书的。”
江靖接过来放到一边,笑说道:“这本散诗若不是夫人提起,它还不知道会被遗落到何时,如今还能用得上也是它的福分了。”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江靖忽的叹了口气,垂下眼,“也许今后我也会如它一般,长久待在尘埃之中吧。”
阿姝侧头看他:“听公子这话似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靖神色没落,道:“家中来信,今年收成不好,父亲母亲想让我回去务农。”
阿姝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些怅然,她是眼睁睁地看见了他是有多用功,马上要举行的会试怕是他准备了好久的机会。
像是自我安慰一般,江靖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看着她说道:“这样也没什么,在哪里都是可以为大缙做贡献的。”
突然,阿姝想到了什么,盯着江靖的眼睛认真说:“江公子,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江靖:“夫人请说。”
“若是一城水患,堤坝崩塌暴雨连天,想要拯救此城百姓保证延岸居民的生命安全,你会怎么做?”
江靖思索了一下道:“最可靠的办法肯定是重新修堤坝,今年蠡城的水患与夫人话里的相似,首府大人就是用这个方法防住了洪水。”
阿姝又道:“可若是此城堤坝根基不稳,即便是修好了也会马上崩塌呢?”
江靖沉默,手指在潮湿的木桌上轻点,片刻后沉着道:“若是水面上行不通,那可以从水下做功夫。”
阿姝忙问:“水下?”
江靖用手指在桌面上比划:“假如这里是江面,堤坝修在此处,江岸两边定会有百姓定居地下土质疏松,那便可以从此挖出一条水下渠道将洪水引到地下,再经过过滤沉降还可以变成井水饮用,也可一举多得。”
阿姝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她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询问,没想到江靖竟然真的给她想出了一个法子。
“江公子这两日都没有出门吗?”
江靖道:“夫人怎的知晓,前日发现有本书浸了雨,便赶在这两日把书页的内容补齐了。”
由此说来他并没有看到陈大人集策的告示,还以为修建堤坝真的防住了洪水。
阿姝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江公子,天无绝人之路,眼下也许便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