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思绪不知不觉沉浸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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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这些人中我最是信得过你,一定要将小妹安全送出宫!”
阿姝仿佛周身被雾蒙蒙的水气包围,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堪堪只能见到依稀的光影斑驳。
“殿下!您就跟老奴一起走吧!”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带着颤,声声泪下。
“我不想走,也走不得。如今父皇和母后被奸人所害,百姓民不聊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大缙子民沉于水火之中。”
这道男声忽然触及阿姝的内心,只觉得没由来的熟悉感,想要拨开云雾看清那人的脸,眼前却似镜花水月般变成一片雾气消散。
阿姝颇为费力地还想拨开眼前的云雾,“姑娘!姑娘!”清亮的嗓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阿姝缓缓地睁开眼睛。
悦儿一手探着阿姝的额头,有些担忧地问:“姑娘可是梦魇了?”
阿姝眨了眨眼,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看了身旁的悦儿一眼,右手撑着床榻坐起身,“怎么了?”
悦儿道:“奴婢见姑娘一直皱着眉头,小衣都被汗打湿了,怎么叫您也不醒,还以为姑娘又烧了。”
阿姝向窗牖望了望,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悦儿:“已酉时三刻了。”
阿姝微微惊了一瞬,“我睡了这么久?”
悦儿道:“可不是么,姑娘打从二公子那回来便一直睡到了现在。”
阿姝顿了一下,问:“大人现下在何处?”
悦儿:“二公子在姑娘睡下后便出了门,现在还没有回来。”
阿姝一愣抿了抿唇,她只是妾室他的事情也不该她来过问。从床上伸出白嫩的脚趾趿拉着鞋下地,阿姝揉了揉眼睛:“我饿了。”
悦儿忙道:“奴婢早就令人备下了,这就去给姑娘热一热。”
少顷,夏儿捧着一个木盘走进来,上面放着温热的米粥和几碟清淡的小菜。
“姑娘初愈,郎中嘱咐饮食尽量清淡。”见阿姝有些不爱动的样子,夏儿又道:“您若身子不爽利奴婢可以将小案置于床前。”
阿姝看了她一眼,确实不太想动,便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床上。
夏儿便取了小木案放在阿姝面前,又将菜品摆到木案上。
低头退了出去,接着冬儿走进来,手中捧着一碗甜汤,见阿姝的样子只是稍顿了一下,而后神色如常地走过去跪坐下将汤碗摆在阿姝的左手边。
紧接着春儿和秋儿捧着洗手漱口的水盆走进来,见阿姝准备坐在床上用膳,不由得面露惊奇。
春儿走到阿姝面前,也不行礼,低头看着她道:“姑娘,这不合规矩。”
阿姝淡淡地挑眉:“哪里不合规矩?”
秋儿把水盆放到雕花的木架上,也走过来道:“嬷嬷教导我们何处该行何事,这里是丞相府不是别的什么乌七八糟的地方,还望姑娘谨慎行事。”
这话明里暗里大家都听得懂。
悦儿薄怒:“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对小夫人这般无礼!”
春儿嗤笑一声,“悦儿姑娘自己也说了,不过是‘小’夫人而已。”捎带轻蔑的眼神看了阿姝一眼,话里有意无意地咬重了“小”这个字。
阿姝右手持着白瓷的汤勺抿了一口米粥,面无表情道:“既是在我房里,那便要遵守我的规矩,既然你们在这里待不住那便不必留下。悦儿,她们从哪来的还将她们送回去。”
秋儿眉毛一竖,口气中带了些理直气壮:“我们是二公子的人,还望姑娘想清楚。”
阿姝摆摆手,不予理睬。
悦儿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将两人架了出去。好歹悦儿从前在千金楼帮阿姝挡了不少不怀好意的“客人”,对付两个丫鬟还是绰绰有余。
“你们居然敢这么对我,我是二公子的人!”
“啪”的一声大门关上,悦儿拍了拍手走进屋子里,对着阿姝竖了一个大拇指:“姑娘,您刚刚真是厉害!”
阿姝安静地一口一口把菜送进口中,刚刚那话也是她从段书衍那里学到的。真是,这才来到丞相府几天,就被那人给带偏了。
待吃得差不多了,便叫悦儿将剩下的两个人叫了进来。
夏儿和冬儿走进来后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阿姝认真打量了她们一番,问:“前些天你们在我这院子中都做些什么。”
夏儿低头恭敬道:“奴婢负责在前厅洒扫。”
冬儿道:“奴婢在浣衣处。”
阿姝又问:“那你们可知春儿和秋儿在何处做事?”
夏儿:“她们都在小厨房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