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尘往事到底谁对谁错嫡母的这个大礼,顾策却是绝对不能受的。苏染染见状,赶紧上前去扶宇文明月却被她躲开了。
宇文明月试了几次见顾策都避过去了执意不肯受她的礼也不再让他为难反而转身,飞快的朝着陈大勇夫妇行了一个大礼。
行完这个礼她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压在心中多年的大石头终于松动了一下让她能顺顺当当的喘口气了。
她环视四周,开口道:“当年是我一时糊涂被嫉妒冲昏了脑子,找上门去,才会连累这孩子流落在外,有家归不得。谢谢你们救了顾策,还将他教的这么好,你们是顾家的恩人,也是我宇文明月的恩人。”
陈大勇夫妇一脸尴尬,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齐齐看向顾策。
顾文博却是一拍桌子,怒斥道:“胡闹,宇文明月你还代表不了我顾家表态。你是不是疯了,你想认错,就回顾家跪祠堂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竟然对两个平民。”
“顾侯爷,慎言。”
“顾文博,你给我闭嘴。”
顾策与宇文明月同时出声,惊的顾文博停了下来,等反应过来,气的差点喘不上气来。范姨娘见状,赶紧上前一边帮他抚胸口,一边对顾策嗔道:“策儿哥,怎么和你爹说话呢?快过来,给你爹见礼。”
顾策站在原地没动,宇文明月看了看他们,先退到了一旁。她最想说的话已经说了,感谢的事稍后再提也不迟。
她刚退到旁边,就有人一脸担忧的扶住了她:“夫人还是过来坐吧。”
宇文明月看着满眼关心的漂亮姑娘,一颗心突然就颤了颤,如果她没有遇人不淑,如果她没有在战场上受过伤,她也会有一个这样漂亮懂事的女儿吧?
陈大勇夫妇看到女儿对这位侯夫人十分亲近的样子,惊讶的对视了一眼,就被顾策那边的动静吸引了心神。
顾策上前,规规矩矩的给顾文博夫妇叩头行了跪拜大礼,又回身给宇文明月行了跪拜大礼,起身之后,却是直言,他愿意尽为人子女的本份,却暂时不会回到武安侯府认祖归宗。
他要独自在外立府,以青州府寒门学子顾策的身份参加春闱。
顾文博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着顾策,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还不想认祖归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你自己本来应该是什么身份?我看你真是读书读傻了,脑子进水了。”
这小子光看长相,就知道是他的种,可这脑子却不知道随了谁,如此迂腐,书生意气。
少年抬头,掷地有声:“自然知道,只是顾策寒窗苦读数载,不愿因身份改变,放弃科考回家等待荫恩,侯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差事,从此碌碌无为一生,也不愿明明多年努力,一朝得中,却被人说成是因为自己的身世,还请父亲成全。”
宇文明月看向顾策的目光变了又变,这少年人了不得呀,有志气,可惜了,不是她的儿子。
她耐着性子听了半天,顾文博只知道在那里喋喋不休,一味的只知道说些他不允许,或者侯府之子哪里是平民比得上的,考官录取时自然也会考量身份之类的废话,还威胁人家顾策要是现在不回来,以后就别想进顾家的门了。
宇文明月简直是被他逗笑了。
这人现在怎么能蠢成这样,她当年到底是为什么答应嫁给他的呢?眼瞎了?他就没发现,顾策不停的拿话激怒他,就是在等着他不认人家,甚至发表声明说断绝关系才好嘛?
亏他天天在外晃荡,自称熟知京城事。她一个窝在后宅的妇人都听到了风声,知道皇上和太子这一科有意继续提拔寒门学子与世家打擂台的消息了,他竟然还无知无觉呢。顾策不回来才好,免得被这个蠢货拖累了。
宇文明月终于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他道:“我倒觉得策儿哥的想法挺好的,有志气。侯爷也不必生气,你不过是生了人家,生恩要顾,养恩却更重。人家就这样跟你走了,这一大家子怎么办?再说了,我还真的没觉得你那武安侯府有什么好的,除了一个马上就要降等的破侯位,还有什么值得人家稀罕的?再说了,你好像还有一个儿子呢吧,你能现在就去请旨,把世子之位给策哥儿吗?你不是最疼你那个小儿子,他知道了还不得和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你一个侯爷都不过是挂着一个闲职,策哥儿就是当了世子能顶什么用,在陛下眼里,怕是还没有一个二榜进士招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