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孩，你尝尝，这好茶就是好茶，味道可不一样了。”男人将茶碗推至小孩面前，但小孩似乎并不领情，连是手都没动一下。

“为何阿青会不认得华良？”

“你还记得我先前与你说过魔能穿人皮的事情不？”男人自顾自抿了口茶道：“华良做国师的时候可没穿这个皮子，阿青认不出也正常。”

“你老说正常正常，那你便把阿青成鬼的事原模原样说与我不行吗？”

“你是觉得阿青可怜？还是怪我没将那些刺激恐怖的情节与你讲明？”

“都有，”小孩低头揪着自己的手指头，迟疑半响才道：“那朱义之后会不会知道？”

“知道的。”男人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说道：“但是站在华良的角度上看到的，可能会略有不同。”

“我想听阿青自己的。”

“我可只讲一个故事，”男人挪噎道：“要么是阿青和庄秋的，我细细再与你讲一次，要么是阿青和华良的，这个比前一个来说要不黑暗一些，偏向话本那一方向，比前一个也要更有戏剧性些。你挑一个吧。”

“你为啥一定要瞒我一个？你不是专程过来给我讲故事的吗？”

“那不一样，得看你更在乎谁的，”男人轻转着茶碗，眉眼低垂，映着烛光显得空有些落寞：“每个人的生活里都会遇到很多人，就算是只知道名字的，打过几次照面的，背后也有好些的故事可以听。你只能挑个你最感兴趣的人去了解。我这故事说的杂，但也没有一个人是活该惨死的。众生之相，打眼瞧全是一张嘴巴两个眼，你真想辨出谁是谁的可难哩。”

“第一个，阿青和庄秋的，你要细细地讲，原委都得讲明白了！”

“好嘞！那咱们就听阿青和华良的！”

“你说话不算话？！”

“那你还一次套俩呢！真当我听不出来你这话里有话啊？还细细地讲，还全讲明白了，怕我听不出来还特意嘱咐我一遍啊？”

“那你不也是硬要我选第二个？”

“谁说的，原本就没有第一个，就逗逗你而已，”男人转头看了眼漆黑一片的窗外，理直气壮道：“原本我这故事善恶就不明显，要是你还开始同情坏人了，我这好人还怎么引你向善？”

“你这故事里有好人？”

“不然嘞？难不成你真当杀人不用偿命，一句我身世凄惨一笔带过就完事了？”

“可连你自己都不信转世的是同一人！”

“那我又没反对因果之说。”

“歪理歪理！”

“正反你说不过我”

“娘！！！！！！”吼声惊天，声嘶力竭。

“喂？？？！你大晚上叫你娘干什么？！”

说时迟那是快，房门被敲响。一位妇人领着丫头礼貌地站在门口，见男人来开门和善一笑道：“见过公子。”干不过就喊娘？！什么人啊这是！太不厚道了！敢不敢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打一场？！遇事就找外援算什么本事！耍这样的奸招真令人不耻！

“娘！！！”小孩快步扑向妇人的怀里，是平日里难见到的撒娇的模样。

“公子啊，不瞒您说，我和珠儿在外头也听了一会儿，本想给你们送些水果来的，”身旁的丫头适时地将手上的果盘递到男人的面前，像是在证实妇人所说的话一样：“是小儿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是我近日疏于管教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就是给他讲个故事还讲急眼了，也是我太和这孩子较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