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秦小姐这……”
沈镜捻了捻手指,看着秦霂恼怒万分却别不过的模样,心下一叹。
“是我对不住她。”
“再这么闹下去,怕不得引来旁人的闲言碎语。秦小姐脸面薄,是万万受不住的。”
谁知这时候一个漫不经心而不着调的声线从逐渐聚起的人堆里跳脱出来。
“霂儿怎么还在这儿。”
来人眯了眯眼,腰间系了一壶酒,手中还沾了糕点的余屑,想是刚从一旁的盛阳楼上下来的。
秦枕危瞧着她头上素净而明丽的首饰,脸上的笑意转深,当即夸了一句:
“这新钗子真不错,衬庄子刚做出来的衣裙。只是霂儿下回出门可要当心,街上不比府中,纵是天子脚下,总有些不长眼的犬彘没栓牢,出来乱晃。”
余笙微脸色一白,矜持地甩了甩帕子,盈盈看着秦枕危。
“二少爷这话,可实在是误会我了,莫不是喝醉了酒,才……”
秦枕危才不顺着她的台阶下呢。他抬起下巴,笑着道:
“家妹性子软,父亲嘱托我多多照顾她,勿让旁人欺负了去。这不是,再过一月她便要风光大嫁,难免有些心眼针尖大人的人眼红她,说些不中听的话。身为兄长,焉能不语?”
他转头对着秦霂,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是皇后娘娘的亲姊妹,日后的丞相夫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在你跟前面对面说话的。若是父亲知晓,岂不是脸上无光?”
秦霂忍着笑,一副乖乖听训的模样,低着头轻声应是。
余笙微被他这一出踩高捧低气得不轻,无不讥讽地道:
“我听夫君说,二少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如今却抓着我一介女流明嘲暗讽,可真是好修养。”
“怜香惜玉,当对美人,残花败柳,可没那么赏心悦目。”秦枕危平日里不着调惯了,说着这些话,也甚是温柔,仿佛临行前的秘密细语,“比如说,曹大人新抬进府里的三夫人,便是个明艳京城的大美人。若是她站在我跟前,我自当又怜又爱。”
曹大人是余笙微的夫君,在工部任职,官居五品。
“如此说来,曹大人今夏这一出,已经是第三房侍妾了吧?真不知道是花楼里的姑娘们太诱人,还是曹大人看惯了平淡无奇的容色,见着什么野花野草都觉得有味。”
秦霂笑了笑,将“夫人”这两个字咬得死死的。
“方才夫人与家妹提及麟儿,我便想起来,夫人膝下也有个足岁的庶子了吧?可曾取了名?做当家嫡母的,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你!”
余笙微气得手一抖,直接将手里的绢帕撕出了一个小口子。她阴晴不定地看着秦枕危高傲的姿态,那些个恶毒的话却迟迟不敢出口。
秦枕危不比从前,是个无官无位的闲人。他如今是户部侍郎,比她那靠不住的夫君更高一筹。
再看秦霂一副站在自家兄长身后的乖巧模样,心里指不定多乐呵呢!
她看着逐渐聚过来的人群,和那些悄悄打量的眼神,终于是没说什么,又羞又恼地走了。
秦霂这才噗嗤一声笑出来。
“兄长这话说得太绝,她肯定要记恨上。”
“她当如何?曹如晖一日不爬到我头上,余家也犯不着为她一个嫁出去的次女出头。”
秦枕危满不在乎。他上朝这半年多来,可从没有人不长眼地过来刁难他,既是畏惧秦家的权势,也碍于他如今的高位。
“那等我出嫁了,父亲……兄长,还会在现在这般,护着我吗?”
秦枕危走了两步停下来,他转头,看秦霂一身极美的华装钗饰,皆是这几日亲自挑选,要带去沈府做嫁妆的。他垂下眼,半是恍惚道:
“霂儿是府中明珠,与她,自是不同的。”
“日后嫁与丞相,他自当敬你爱你,不会令你受这半点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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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秦小姐与秦侍郎都在前头,您看,是否……”
“罢了。”
沈镜抬起的手又放下来。
“往后日日相见,何必急于一时。”
秦霂今年22,沈镜19近30,秦枕危33。
好久不摸后台,我才发现我的存稿已经发完了!
一边写essay一边写文的感觉真是又酸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