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滚”字,送给晏琛。
晏琛勾住陆文洲的肩膀,笑道:“文洲,你说实话,我这个二中Axl Rose是不是挺像的?”
“并不。”陆文洲连眼皮都没抬,他怕辣眼睛。
“不近人情,无情,无义,无趣。”
晏琛再次把目光转移到冯诗懿身上,热切的期盼他的小冯妹妹能懂他那颗求表扬的心。
“小冯妹妹,晏琛哥哥像Axl吗?”
冯诗懿抿着唇,上下打量了一番,既不想说违心的话,也不想伤了晏琛的心。
她动了动嘴唇,仰头望着分外澄澈的天,内心呐喊着:谁来救救她啊!
在冯诗懿矛盾时,体育场内的广播再次响起:“男子组100米短跑决赛,运动员预检开始,请参赛运动员到六号预检口进行预检。”
救她的人来了,她热情的鼓掌,跟着班里其他同学,对着成功闯进决赛的厉骁大喊了一声“加油”,成功避开了晏琛的问题。
原本大步向前走去的厉骁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中国画一班所在的看台,他隔着人群对上冯诗懿的视线,笑着点点头。
厉骁高喊了句“我会加油的”,向着六号预检口跑去,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步伐轻快,恨不得边跑边跳。
看台上,陆文洲波澜不惊的深邃眼眸里,终于有了波动反应,他用眼角余光瞄着冯诗懿,良久才收回了视线。
男子组100米短跑决赛预检结束后,参加比赛的八名运动员集体前往跑道。
八人在起跑线前准备,只等一声枪响。
三,二,一,“砰!”
信号枪声响起的瞬间,八人向着一百米远的终点奔涌而去,快而迅猛,像离弦之箭。
号码牌03的运动员第一个冲过终点线,他的爆发力极强,整个比赛途中一直处于领跑状态,体育场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03号的成绩。
高三,中国画一班,厉骁,最终成绩:10′48″。
打破校史的成绩,厉骁冲过终点时自信又鲜活的笑容,也浮现在电子屏幕上。
运动会就该是这般,肆意挥洒的汗水,塑料跑道上拼搏的背影,年轻跳跃的身体,鲜活自信的笑容,自由放松的灵魂。
体育场沸腾了,尖叫声,欢呼声从四面八方袭来,全场都在呼喊着他的名字——“厉骁”
“厉骁牛批!”
“厉总,太Skr帅了!”
“骁哥,你也太争气了!”
二中的运动会向来是那些承载着荣耀与奖章的冠军——特招体育生的主战场,厉骁的夺冠让体育场内的所有人沸腾。
就在一瞬间,厉骁身边涌上一大波人,他们把他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高声喊着“厉骁牛批啊!”
厉骁全部的心思与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冯诗懿身上,她没在看他,少年的意气风发瞬间削减大半,就连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就站在原地,身子站得直直的,目光紧紧锁住看台上的冯诗懿,好似只要冯诗懿不看他一眼,他就一直站在那里。
而此刻的冯诗懿目光却交织在身旁的陆文洲身上,将他高挺的鼻梁,眼形狭长的双眼,深深一道的双眼皮,略显薄凉的嘴唇,尽收眼底。
任外界繁华喧嚣,他总是那副清清冷冷,欲求寡淡的模样,好似这世间纷乱无一事能扰了他的心,眸子里从不掺杂多余的情绪。
陆文洲察觉到冯诗懿一直在看着他,他嘴角微翘,背靠在椅背,微微侧头,语调柔和:“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冯诗懿脸颊微红,有种心事被戳破的窘迫与娇羞,她的声音很软,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没,没有,就…”
她话说了一半,坐在她前面的同学,转过头提醒道:“冯诗懿,厉骁好像在看着你。”
“是吗?”
冯诗懿抬起眼睛,刚好对上厉骁绵长的视线,她对着他点点头,扬起一个治愈的浅笑,用口型说了句“恭喜,冠军”。
少年坠入谷底的心又重新恢复生机,领奖的广播响起时,他又转又跳的向着领奖台跑去。
颁奖完毕,厉骁拒绝了校电视台的采访,直接抱着鲜花奔向中国画一班所在的看台,横跨了大半个体育场,完全屏蔽了外界的赞美与打趣。
他大步迈上体育场看台的台阶,三步化两步,裹挟着一阵夹杂着花香味的熏风,停在冯诗懿面前。
厉骁把大束的鲜花塞到冯诗懿怀里,微微弯下身子,将挂在脖颈处的冠军奖牌挂在冯诗懿纤长的脖颈上,把他的荣誉与喜悦分享给她。
整个动作就发生在一瞬间,冯诗懿完全没反应过来,她抬头看着厉骁,眼神迷茫,嘴唇微张。
整个体育场的人开始起哄,耳边是整齐划一的起哄声:“抱一个,抱一个…”
二中校风开放,关于学生谈恋爱从不多加干涉,这种场面经常在学校各种大型活动中出现。
厉骁经不住起哄,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眼眸中敛着万般柔情,他对着冯诗懿展开双臂,柔声问:“要抱抱吗?”
这种场面拥抱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冯诗懿没敢动,她侧眸看向陆文洲,他仍是那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吵闹”的模样。
她心一横,一堵气,起身抱住了厉骁。
厉骁情绪激动,紧紧拥着冯诗懿,双手微微用力将她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晏琛正在跟虞镜打视频电话,虞镜现场观看了自己猛磕的CP的BE现场,甭提多扎心了。
起哄声再次响起,夹杂着拍手声与快门声,还有虞镜的怒吼声:“陆文洲,你是不是男人!你媳妇儿都要跟别人跑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整个体育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冯诗懿和厉骁身上。
没有人会注意到陆文洲紧紧握起的拳头,紧咬着的齿关,加快了几分的呼吸频率。
那双素来清冷,无波动的眼眸,此刻波涛汹涌,多了几分凌厉与攻击性,破茧而出的是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