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某家庭地位极低,甚至不如庭院里的花花草草。
陆文洲还是那幅清清冷冷的模样,他回头看了冯诗懿一眼,说道:“我出去了,一会儿回来。”
她点点头。
钟意嘉见状露出姨母笑,边感叹陆文洲和冯诗懿真的相衬,边吐槽自家孩子真的不争气,怎么让陆文洲抢了先机。
眼波流转间,钟意嘉拉着冯诗懿上了二楼,带着她进了私人衣帽间。
这个衣帽间约三十平,内饰是复古的民国风,古董留声机正在着播放周璇的《四季歌》。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冯诗懿和钟意嘉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收集旗袍,古董衣。
旗袍是私人定制款,需要重新打版,设计,纯手工制作,件件孤品,无论是面料,刺绣,盘扣,还是袖口的装饰,都是极其考究的,单件造价极高。
经过历史沉淀与时间考验的古董衣价值更高。
两人所在的衣帽间,就是钟意嘉专门放置旗袍和古董衣的。
这个衣帽间内少说有二,三百件,都能在三,四环买个小别墅了。
用晏琛的话说,这不叫收集,这叫烧钱。
钟意嘉最近寻了件民国的古董旗袍,绮丽玫瑰苏绣织花长袖旗袍,红底蓝花,玫瑰花束纹样,旗袍上的玫瑰刺绣随着光线流转变换色泽,颇为绚丽。
旗袍做工精细,品相佳,保存完好,钟意嘉见到它第一眼就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共鸣,这件旗袍与冯家知书达理的小公主是最合衬的。
在钟意嘉的催促下,冯诗懿换上了这件苏绣的长袖旗袍,搭配简单的珍珠耳饰。
她身材高挑瘦削,线条极美,旗袍完全衬托出了她的天鹅颈,直角肩,细盈的腰,笔直而细长的腿。
冯诗懿是天生的冷白皮,脸型圆润饱满,长相与气质偏古典,眉目如画,温婉端庄,像江南四月的纤柔的风。
细弯上扬的眉,眼梢含情的丹凤眼,让她多了一些娇媚感,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冯诗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仪态万方,晏琛眼睛都看直了。
“收收你的口水。”
陆文洲望着冯诗懿,心生了个隐晦的念头,他想把这人藏起来,把她所有的美好都留给自己看。
***
这顿庆生宴算是家宴,偌大的餐桌上只有晏家三口加上陆文洲与冯诗懿,这算是晏家的传统,生日当天必须乖乖待在家里,跟家人一起。
冯诗懿,陆文洲,晏琛三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们仨的友谊是上一辈人友谊的延续,十七八年了一直上同一所学校,住在同一个别墅区。
冯诗懿和陆文洲家就在隔壁。
三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不是家人也胜似家人。
饭后,晏柏宸打算跟陆文洲去侧院赏月,饮茶,下棋,顺便看看他心爱的花花草草。
晏琛则是懒懒的瘫靠在沙发上,准备先打两把游戏,再看会沙雕视频。
陆文洲出门前回头看了眼晏琛,眼神冷淡淡的,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像是看着没长心的死人似的。
晏琛细品了品,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等他赶到现场时,已经东窗事发了。
只见晏柏宸蹲在青石径的边缘,脚下是被晏琛用机车碾死的一大片花,破碎,零星,惨不忍睹。
不仅如此,不远处的竹林也被晏琛用机车撞断了几根,晏柏宸刚移植没几天的极品冷杉也陷入了危险。
晏琛在院里试车这十几分钟,几乎摧毁了小半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只差没把湖里的名贵鱼种也折腾一遍。
幸亏晏琛怕水,湖里的鱼才勉强躲掉这一劫。
晏柏宸是晏琛的亲爹,晏琛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他比谁都清楚。
他严声警告:“别打那些鱼的主意,你要是敢折腾它们,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就折腾,谁让你不让我养小龙虾的。”
晏琛往湖里倒了大半袋鱼饲料,冲着在水面抢食的鱼群喊了声:“撑死你丫的。”
晏柏宸越看越生气,他总觉得晏琛这个臭小子是故意毁了他的花花草草。
他就是仗着哈雷机车是陆文洲送的,他不能说砸就砸,就开始为非作歹。
晏柏宸抄起一根断竹就要揍晏琛,“我告诉你几百遍了,小龙虾是长在臭水沟的,谁会在家里弄条臭水沟。”
晏琛被晏柏宸追的满院乱跑,他边跑边跟晏柏宸疯狂对线:“那,我想种芒果树,你也不让我种!”
“这是京城不是海南,我看你长得像芒果树!”
晏琛挨揍时,陆文洲只是靠在哈雷机车上,双手环胸,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挨揍。
“陆文洲你就看着我挨打吗?”
“不然呢?”陆文洲反问道。
难道要他鼓掌叫好吗?
晏琛怒吼:“你不近人情,你无情无义!”
陆文洲垂着眸,权当自己没听见。
二楼露台上,正在观星赏月,聊天谈笑的冯诗懿和钟意嘉,观看了晏琛被打的全过程。
钟意嘉伸了个懒腰,侧头看向冯诗懿,笑道:“今儿这出戏还挺好看的。”
“是的呢。”
冯诗懿点点头,她抬头的瞬间,刚好碰上陆文洲视线,她弯唇浅笑。
比星星还好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