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皇后，皇后知道自己失言，但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应皇帝的时候，皇帝就直接像是忘记了这个话题一般，说道：“最为叫朕失望的，你猜是谁呢。”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实在是有些太快了，和皇帝谈论皇子的事情，要不是皇帝叫下人们都走了，自己是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但是皇帝已经问到了自己：“皇上的心思，臣妾一介妇人是不敢随意猜忌的，皇上的决断都是好的，皇上，就不要为难臣妾了，臣妾实在是不敢猜的。”

皇帝看着皇后的眼神似乎是有些怅然的，似乎是在隔着皇后的模样，看着她从前的样子，从前的皇后也是明艳大胆的，若是这么一想，倒是跟现在的晚辈里面里的永王妃最相似了。

皇帝没有说自己讨厌的人是谁，但是却对着皇后说道：“朕倒是觉得现在的孩子里面，比起这些男儿家，朕反倒是极为欣赏永王妃的，永王妃这个女子，倒是叫朕只觉得，世间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是真的。”

巾帼不让须眉，皇后听过之后，脸上也是些许欣慰的，所有宫人都只是说自己用顾凝玉来撒气，却受到了顾凝玉的羞辱，自己理当是提起顾凝玉的时候就恨得牙痒痒的，但是现在，脸上的欣慰不是假装出来的。

司徒昱修有这么一个妻子，也属实算是皇家的福气了，只要是能够帮着自己的儿子不走进歪门邪道的，就算是自己用自己的名声给永王妃立威也是没有关系的。

皇帝说的时候，又看向了皇后：“朕倒是觉得，那孩子有些像年轻时候的你。”张扬艳丽，毫无顾忌，满心都是光一般的孩子，皇后从前也是这样的女子。

但是想了想，皇帝又说道：“倒是你要更好些的，比起她要更多了几分端庄稳重，也是，这样年轻的孩子，又有那样尊贵的身份，能够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极为不错的了。”

皇后听到皇帝少有这样的赞许自己，自从做了这个皇后之后，别人看来是最为尊贵的位置，享受了多少被别人夸耀天底下最极致的词汇，但是自己所深信的夫君，却不得不为了所谓的皇家颜面，对自己从来都是只有贬低，没有褒扬。

皇后想要站起身行礼，但是皇帝用眼神制止了她，皇后只好是无奈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面之后，才小声说道：“皇上这样说臣妾，还好是下人不在的时候呢，要是传出去了，说不准，又是被百姓官员们当作茶余饭后的玩笑谈资了。”

听到皇后还是这么谨慎，皇帝叹了口气，皇后也知道了，皇上是不希望自己这样拘束的，便还是大了胆子说道：“臣妾倒在第一次见到永王妃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但是更漂亮，胆子也更加大，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滴水不漏的，要说啊，臣妾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倒不是因为这些，更多的是因为，看见她的时候，臣妾就能够想起从前和皇上的情分，皇上可还记得？臣妾也是像永王妃那般，用自己的嫁妆体己钱来帮扶过当时还是亲王的皇上呢。”

皇帝像是也想起来这样的事情了，只是恍惚间觉得非常遥远，便笑着说道：“这样的事情，朕永志不忘，皇后跟朕的情分，不是任何人能够比的，所以朕以为永王也是这样的，才会一直默许永王这样只有一个妻子的行为，但是好在那顾凝玉也是个争气的，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孙儿给朕。”

皇后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飘渺：“对啊，臣妾也记得，从前自己是带过几个孩子的，那样的小，那时候的太子，永王，只可惜臣妾的身子太差了，不能像永王妃这般，自己将孩子带大，而是交给了嬷嬷们。”

皇帝知道皇后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便安慰的说道：“皇后能给朕这么多孩子，已经是极为辛苦的事情，若是朕还要你这么多种种要求，岂非妄为人夫，皇后不必担心，就算是不再你身边长大的孩子，也是备受你疼爱的，始终都是亲近你的，这便是足够了。”

皇后好像也是赞同一般点点头说道：“毕竟还是要顾及天家威严的，皇上就是皇上，皇子就是皇子，先君臣，后父子，更何况是母子呢，臣妾不会乱了规矩的，只要这些孩子的心里是有臣妾的就够了。”

皇后的话算是给皇帝吃了一颗定心丸，想着也是差不多时候了，是得将这些被自己召到身边的孩子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