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1 / 1)云长生首页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  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五日有余,云落一直没有出船舱,或许梦幻的日出日落,迷蒙的浪起浪迭是无法弥补此时她的难过。  因为她晕船……  云落这是第一次坐船,谁让她小时候命苦呢,马车没坐过,船也没坐过,就靠着一双脚。“要是未名门能走着过去就好了……”云落在心中不知道呐喊过多少次。  她觉得自己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每次睁开眼睛都觉得自己眼前一片迷蒙。船上的伙食很好,每日的饭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所用的食材都是上等的海鲜,可是她连抬手吃饭的力气也没有,就算勉为其难吃下去两口也会立即吐出来,只能喝着白粥度日,这大概就是“坐轿闷得慌”的典范吧。在肚子上贴生姜片什么之类的方法玄寂和也让她试了不少,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万般无奈之下,玄寂让曜姬使了一些法子,让她大部分在船上的时间都睡过去了。  船在未名门的方术的驾驭之下,速度胜过一般渔船几倍,可是仍不见玄寂口中的未名门隐居之地。他今早告诉云落今天之内就可以到达未名岛,可是这都到中午了,四周只有茫茫大海,根本没有什么海岛的影子。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云落强压着心头的恶心感,虚弱的问道。  只见玄寂眼中都是担忧之色:“你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  云落听到这话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就继续窝在了床上。虽然说玄寂对她非常关心,但是她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个新认的亲生父亲,不能和他亲近的如一般父女一样。  过了一会儿,曜姬走了进来,对玄寂说:“门主大人,已经到无涯幻境了。”曜姬是一个颇为神秘的女子,总是板着脸,从来没见她笑过,语气也是波澜不惊的。只见她穿着一身青黛色衣裙,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细细密密地绣出一月三十天的全部月相,身后依旧拖着两条修长的丝带。  玄寂对曜姬点点头,又转过头来对云落说:“我门出去走走吧,在外面透透气兴许会感觉好一些。”  云落其实只想躺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可是心里又对曜姬说的“无涯”幻境很是好奇,于是艰难的爬起来,扶着玄寂的手跟着他去了甲板上。出了船舱,一望无尽的海就出现在眼前,天色晴朗,满眼只有海与天的蓝色,不时有白色鸥雁划过,看来附近就有陆地。  玄寂伸手指向东方说:“看!”  顺着玄寂指的方向,云落看到海天相接处有一抹影,“那就是未名门的隐居之地——未名岛?”她思忖。  玄寂又接着说:“是未名岛”   曜姬也跟着他们出来了,只见她走进了船舱,对着驶船的未名门弟子说了几句话。  行了半响,玄寂开口问云落:“有什么发现吗?”  云落早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船似乎没有移动,可是明明是在向前开动着。”  船又继续行了半响,玄寂又问:“这次又有什么发现吗?”  云落皱皱眉:“船的确没有向前走的样子,东边的未名岛看起来还是那么远。”  “这是‘无涯幻境’,进入这个幻境中,如果不知道破解之法,是没办法到达目的地的。即使在前进,也只是在原地打转,这是我让曜姬设立的,为了保护我未名门的隐居之地。”玄寂解释。  “‘无涯’不就是没有尽头的意思吗?这是最基本的幻术了,可是要在海面这没有任何依凭,而且范围还如此之广的地方施展是非常不容易的,曜姬的幻术造诣竟然如此高深。”云落想,这都是梦中人教她的,可是自从那天她迷糊中听到梦中人的那些话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了,云落想到这里内心空落落的,虽然是一个梦中的人,可是却对她来说非同平常。  “这是最基本的幻术之一,为了防止外人进入,妾身专门布下的。”曜姬走过来向云落说道。  “那应该怎么破解呢?”云落知道不同的幻境需要不同的破解方法,是施术人自己设计的。  曜姬回答:“破解之法十分简单,只需要按一定的步法与路数走就可以了。”  玄寂对云落说:“没想到你对幻术感兴趣,等到了岛上我会让专门的人教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云落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她也不想叫玄寂等人知道自己会幻术的事,即使是父亲,她也要把梦中人的事情保密,这是她曾经向梦中人承诺过的。  曜姬对着开船人的方向大声说:“可以走了。”只见船头调转,行的路线变得曲曲折折,有时似乎是在向离开的方向驶去,但是天边的那抹影却越来越清晰,可以看到起伏的山峰,飞漱的瀑布。  云落想探头仔细看看岛上的情景,可是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恶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有些呕吐物都溅在了玄寂的衣服上。云落感到很不好意思,可是感到天旋地转,刚才说的几句话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现在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玄寂赶紧把云落扶回船舱,对她说: “马上就到了,那时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不过你还是得适应一下坐船,这是免不了的。”  云落心里在流泪,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还没登上未名岛她就开始后悔了。  船很快就靠岸了,早已有未名门的弟子备好轿子。云落被玄寂抱上了轿子,此时的她连眼皮都懒得抬,更何况是走路这种耗费体力的动作。  轿子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比船上摇的更厉害,云落更晕了,在轿子里吐得到处都是。云落觉得自己真是有福难享的命啊,她曾经羡慕过那些富家人坐的华贵的轿子,可平生第一次坐轿子竟是这么个结果。玄寂倒是不嫌弃她,可是并不知道能有什么好办法,可能他平生没有遇到过云落这种既晕船还晕轿子的人吧,只是手足无措关切地看着她,说着:“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之类的话。  这时,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只听得一个声音:“玄寂大人,未名门众人在此恭候您归来。”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像是凛然的朔风,虽然好听,但却充满冰冷感。  玄寂显然有些不耐烦,因为他的女儿又开始呕了起来,连轿门都没有揭开说:“你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暝君,我不在时岛上的情况如何。”  那位被称作“暝君”的人回答说:“岛上一切正常,请大人放心。”  玄寂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摆摆手:“好了,退下吧。”  只听得众人说了一声:“我等告退。”轿子又开始向前移动,云落掀开轿窗上的帘子,想透口气,却见四周已经空空如也,只有通向未名岛深处的山道,两边都是百尺高的山崖,有怪树从石缝中生出来,伸展到山道上方,姿势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