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座,向窗外看去,天宽海阔,鸥雁翔舞,景致着实好。 云落迫不及待的问莫子非说:“刚才阿坊怎么称呼你为大当家啊?” 莫子非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这只是一个随便的称呼而已,现在我只是桑榆山上沧海君的徒弟罢了。” 云落没有再问下去,莫子非显然是不想提起一些往事,云落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 莫子非顿了一顿又说:“要真说当家呢,我在前几年是置办了一些产业,现在也不归我管了。”听见了莫子非的这句解释,云落真是很好奇师兄到底当的什么家。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只听莫子非说:“这秦王统一了天下还不够,竟然派人去给他求长生不老药。” 云落应和着说说:“蝼蚁尚且偷生,而他将天下再次统一,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权力和财富,自然想得长生。” 只听周围的客人都在说今天的仪式、长生不老药和那位方士,说的神乎其神,天花乱坠,真是好生热闹。 “那个方士长生君是什么人啊?” “据说是当今皇上封禅泰山的时候遇见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说是那个方士炼制的丹药能让人青春常驻。” “这次当今圣上是花了血本,那几条船就花了好几千万两银子。” “那东边有什么仙山啊。” 莫子非听了这些人的议论说:“那些长生之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说是要阴阳调和什么的,是一些古书中记载的,也不知可信不可信。” “阴阳五行必然是存在的。”云落坚定地对莫子非说。 “哦?师妹看似对这些很是了解。” 云落听了莫子非这么说,有些窘迫,她答应过梦中人无论对谁也不能说出她的存在,而且就算她说给莫子非听估计他也不会相信的,她只好回答莫子非说:“呃……没有没有,我只是这么觉得的。” “请问二位,这个位子我可以坐吗?”一声柔和中透着刚劲的问话打断了他们的闲谈。 这位女子,只能看出年龄比云落大,可真实年龄不好揣测。看外貌只像是不到三十岁,可举手投足间的稳重却似到了不惑之年。眉眼中透着些许傲气,高高绾起的发髻与青黛色的大袖襦裙得她神秘而又高雅。身后那条修长而又飘逸的丝带正应了这句“灵衣兮被被”。 此时她正站在桌前,指着云落旁边的一个空位。 云落忙说:“请坐吧,这里没人。” “只因这“易食阁”人太多,只能与二位合拼一张桌子了,望见谅。”黛衣女子说罢便坐在了云落旁边。 只见店小二很快就过来招呼,不过并不是阿坊:“客官好,您要点些什么呢?本店有上好的竹叶青、女儿红、葡萄绿……” “不喜饮酒。” “那茶呢?我们有……” 黛衣女子又打断了店小二的话:“随便上点就行。” “那饭菜呢?”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 “可口小菜随便上两碟就行。” “好好,我这就给您准备去!”店小二风一样的走了。 此时阿坊端着饭菜过来了,是四菜一汤,说:“易叔给你们的。” 看着可口的饭菜云落口水差点流出来,在山上每日都是粗茶淡饭,哪里会这么丰盛。莫子非感叹道:“易叔还真是大方,真是太丰盛了,阿坊替我们好好谢谢易叔。” 阿坊点点头离开了。 莫子非微微一笑:“快吃吧,你应该很饿了吧。” 只见云落双眼冒着精光,像是饿虎见到了美味的野兔。她是这道菜也想夹,那道菜也想吃,踌躇了半天都不知道从哪里下筷。莫子非见到她这副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那青菜鱼丸汤,鱼丸滚圆晶亮,咬一口弹性十足。汤底浓厚,不像是鱼丸和青菜能熬出来的。“慢点吃,别噎着。”莫子非终于笑出了声。 “遵呼呆高之了(真是太好吃了)”云落塞了满嘴的食物,老半天才咽下去。“我原来一直觉得我的手艺还行,跟易叔的比起来简直差太远,估计以后都吃不下去自己做的饭了。” “哪有的的事,你做的饭也好吃,只不过跟易叔不是一种风格的。要是给易叔几根野菜和一点盐巴,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来。”莫子非说。 云落听了这句话十分开心:“嘿嘿,说的也是哦,不过我肯定是比不上易叔了。” 正在两人大快朵颐之际,忽听有人大喊:“看!仙山!” “唔?”云落和莫子非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客人们也都往能看见海的地方聚拢。 在大海之上,袅袅云烟之后的确可见一个隐约的山影,上面似乎还有仙鹤飞舞。 两人都面露惊讶之色异口同声的感叹道:“竟真有仙山!” 这时黛衣女子忽然发话了:“海上有三座仙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在这东隅城有时就会看到山影。”只见她面色平静,言语中也没有任何波澜。 莫子非说:“那么想必这次船队东行的目的地就是这三座仙山了。” “不错。”女子应道。 云落问道:“求仙之路应是十分艰难的吧,不知那位方士是什么人,真可求到长生药吗?” 黛衣女子回答道:“长生君是未名门的人,擅长炼制丹药,曾用他的丹药治好始皇帝陛下的顽疾,皇帝陛下非常信任他。” “未名门?!”云落和莫子非都不自觉的感叹出声 仙山之影不过显现了那么一刻钟的时间,很快隐去了,客人们也都回到座位上,不过关于仙山的议论还是不绝于耳。 莫子非说道:“未名门不是已经消失了很久了吗?著述至今几乎都已经失传,现在也几乎不再听说,为何最近忽然出现。” “只是你没有看到听到罢了,或许未名门只是隐于世外,不为世人所知而已。”黛衣女子说,语气加重了一些。 “这位客官,您要的小菜好了。”店小二端着盘子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莫子非云落已经吃好了,起身准备走,但他们不忘向那位黛衣女子告别:“后会有期。” 那女子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并微微笑了一下。云落并未察觉她眼神中不可捉摸的意味,那目光一直注视着云落,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当然是后会有期了。”黛衣女子喃喃道,然后对着店小二说:“结账。” 店小二望着两盘基本没吃几口的菜,想问又不敢问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只得看着那青黛色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口。 云落跟着莫子非进了“易食阁”的内阁,“易食阁”主要是经营饭馆,客房并不多。只见易叔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食盒。里面是几碟精致的小点心,见到了他们两个人,急忙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厨房刚好得了个空,正要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 “易叔做的菜那么好吃,我们当然就吃的快了。”莫子非回应道。 “易叔真是厉害,我还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菜。”云落也不忘附和两句。 “我这还备了一些点心,你们尝尝,这是我这几天想出来的新点心。”易轩将食盒递了过来。 看见那几碟点心,有的晶莹剔透,有的洁白软糯,云落的口水差点流出来,连客气话也想不起来说,直接伸手接了过来。倒是莫子非说:“易叔你真是太客气了,搞得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易轩爽朗的笑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好吃你们就经常来吃,我请你们。” “哎~易叔你不能这样,这不就坏了生意人的规矩了嘛,你要是老白请我们,我们哪好意思再来。”莫子非推辞着。 “好好好,我这里还给老头子备了些东西,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带上,唉……老头子这些年在山里应该也吃了不少苦吧,作为老朋友只能送他一些我亲手做的菜和酒作为一些安慰了。”语气中满是沉重。 “易叔,你放心吧,我和子非师兄会照顾好师父的。”云落说 “听了这话我就放心了,最东边两那个房间是给你们准备的,从山上下来走了这么多路估计累了吧,赶紧去休息吧。”易叔对他们两个人说。 “多谢易叔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表示感谢。 “好啦,厨房那块我还得赶紧去忙,你们去休息吧。”易轩说完就赶紧往厨房去了。 最东边的两间房靠着海,房中窗户极大,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广袤无垠的海,风景极好,海风吹拂,说不出的舒适。 吃着软软糯糯的点心,欣赏着窗外美景,云落觉得这真是这辈子最舒服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