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额头上淌下的鲜血让楚山很难睁开眼睛,被压倒在地的他宛如沙包般承受着王海鑫愤怒地攻击,压倒性的力量令他动弹不得。
然而楚山的右手在地上不断地摸索,终于,手指上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
发狂的王海鑫不断地殴打着楚山的脑袋,本以为身下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楚山突然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浓稠的鲜血,眼睛被溅到鲜血的王海鑫下意识地用手去擦拭眼睛,就在他停止攻击的下一刻,楚山的右手猛地抬起!
只见楚山的右手死死地攥着一块尖锐的碎玻璃,锋利的玻璃边缘在王海鑫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弧线。
“咯......咯......你......”
王海鑫呆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灌满了他的喉咙,在楚山漠然的目光中,王海鑫的身体抽搐着倒在地上。
客厅的地面已经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之前的王富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也已经死去,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楚山仿佛是索命的恶鬼。
楚山大口喘着粗气,艰难地从滑腻的地上站起身,看着趴在王海鑫身上哭泣的身形富态的中年女人,此时她正呆呆地看着自己,楚山大声喝骂道:“给老子滚!”
在中年女人连滚带爬地离开屋子后,楚山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沉默许久,随后低声笑了起来,压抑的笑声中饱含着快意。
............
北林镇下了一夜的雨停了。
太阳缓缓地从雾霭中升起,位于小镇边缘的楚家,一道带血的足迹从屋外延伸到屋内,被血液浸透的楚山靠在白布桌前,桌子上摆放着黑白相框,旁边还多了一副稍小一点的相框,里面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听着屋外传来的人群喧闹声与阵阵的警笛,楚山自嘲地笑了笑,动作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只得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随着一声巨响,院子的大门被猛地踹开,数名持枪警察冲入院子里,客厅的房门早已被楚山锁上,最后的这段时间,他只想静静地跟家人待在一起。
“一会儿见。”
轻轻地叹了口气,楚山苦笑着举起已经染成红色的锋利厨刀,猛地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警察的到来在他的预料之中,是否放走那个妇女影响的不过是他们来的早与晚罢了,楚山的杀人动机太明显了。
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追踪并抓住一个杀人犯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暂且不论楚山在现场留下的指纹,单凭他留下的脚印,警察也会将目标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届时,他将无路可逃,只要他在摄像头中出现或是使用与他身份证绑定的银行卡,那么他的位置就会暴露在公安网络中,出国这个选择对于一穷二白的楚山来说不可能实现。
与其心惊胆战地逃跑,并且最终在牢狱中度过一生,楚山宁愿坦然些,自己选择生命结束的方式。
然而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感受着手腕上的压力,楚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前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身穿西装的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的右手正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你就那么着急去死?”
对方用一双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珠略带笑意地看着楚山,楚山愣住了神,对方右手稍微用力,自己用力握住的菜刀被轻而易举地丢到一旁。
“有其他选择吗?”
楚山警惕地盯着对方,这个诡异的男人虽然西装革履,手中也没有任何武器,但是从他身上楚山感到了巨大的危险,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在警告。
陌生的西装男人闻言轻笑了一声,放下攥着楚山手腕的右手,俯身逼视着楚山说道:“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免除你的牢狱之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