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才被姜怀仲狠狠的掐住了脖子,李泗超差点就要被姜怀仲活活掐死了。
咳嗽了好一阵子,李泗超呼吸着失而复得的新鲜空气,只觉得双腿发软。
他瘫坐在地上,痛苦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丝的畏惧。
看向冷冷盯着自己的姜怀仲,李泗超磕磕巴巴的道:“我……我……我叫李泗超……我出生在胶东济阳……我今年十八岁……我爹叫李鸿印……我娘叫黄婉贞……我还有个妹妹叫李蓉素……我……”
李泗超实在是吓坏了,这种下一秒可能就会被人一脚踩死的感觉是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于是姜怀仲问他是谁,又让他老实交代,紧张畏惧之下,李泗超如同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家里的这点事儿全都说出来了。
姜怀仲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他皱着眉头说道:“让你说的又不是这个,你突然跳出来偷袭我,这背后定有他人指使。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然我就让你吃些苦头。”
李泗超一听这话,心头一颗石头落地。
原来这都是误会啊,自己还以为自己哪里惹到他了那既然是误会的话,解释清楚不就完了?
可接下来,又一块石头从他的心中升到了嗓子眼儿去。
问题是……自己说的话,他会不会听啊……
李泗超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姜怀仲,十分谨慎的开口说道:“没……没有人派我来啊……”
“嗯?”
姜怀仲一听这话,眉毛一挑,那李泗超瞬间就被吓得够呛。
连忙瑟缩着,语速飞快的道:“我只不过是刚刚才住进这间客栈的人而已!方才在后院练功时偶然听到马厩那边有人交手的声音,所以就看了一眼。
我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但至少还是能看出来你们二位都非常的有实力,所以我刚才情绪激动之下,只想着翻过墙来拜师学艺,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啊!”
此话一出,姜怀仲便满脸怀疑的上下打量起了李泗超。
说句老实话,这家伙作为一个刺客来说,实在是太弱了。
而且瞧他的动作、语气、还有神态,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姜怀仲这些年来阅人无数,看人不敢说有十成十的把握,至少有七成他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想到此,姜怀仲心中也犯起了嘀咕,难道说,这家伙真的就是如他所说,只是一个住进福来客栈的年轻武师而已?
可是,在九剑镇,还真有主动往福来客栈这个大坑里跳的傻子么?
眼前这家伙,或许也有可能是故意演戏,来博取自己的同情,然后找机会下手也说不定啊。
于是为了保险起见,姜怀仲跨前一步,蹲在李泗超的身边。
然后,表情冷漠,语气冰冷的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不老实交代的话……”
姜怀仲一边说着,一边是一拳捶在了地上。
在李泗超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下,姜怀仲拳竟是在地面上打出了一个井口大小的龟裂出来。
“我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听懂了没有?”
姜怀仲冷冷的送上最后的威胁,而李泗超被姜怀仲这么一恐吓,竟是直接哭了出来。
两只眼睛一红,眼泪儿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他抽泣着道:“我……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啊……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但凡说了半句假话,就叫我天打五雷轰,全家不得好死!”
姜怀仲也不吭声,就这么静静的打量着他。
而李泗超是真的害怕极了,眼泪儿怎么都止不住。
他忙着照顾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别这么软弱,却忽略了近在咫尺的威胁。
可他这样的举动,却叫姜怀仲对他放下心来。
缓缓起身,李泗超还以为姜怀仲要动手了,又开始哭喊上了:“不要啊不要啊!不要杀我啊!我真的没有骗你啊!不要啊!放过我吧!叫我给你做牛做马我都情愿啊!”
姜怀仲瞥了抱着头像只鸵鸟不敢面对现实的李泗超一眼,哼了一声,随后就背着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那李泗超哭喊了半天也没等到姜怀仲的拳头落下来,等他再睁开眼,小心翼翼朝前面望去的时候,姜怀仲却已经是消失不见你了。
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李泗超抽了抽鼻子,瞥见一旁地面上那夸张的龟裂,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这可不是在做梦啊……
他用手背摸了摸脸上的泪水,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心惊胆战的朝客栈的方向走了回去。
捡回了一条命,也不知道是那个人心情好,还是怎么说。
反正当时那人看着一点都不像是要手下留情的样子,他肯放过自己,这叫李泗超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回到客栈的路上,李泗超看到街对面走过来一对男女。
男的长相有些俊朗,左右手里各提着两个差不多有五层左右的食盒。
另一边的女子,容貌秀美,身材更是引人注意。
两人从街对面走过来,女子有意无意的依偎着那个男子,两人有说有笑,这一看就是情侣关系。
原本李泗超以为这俩人只不过是路人而已,但没想到他们俩竟也走进了福来客栈。
光是这么一会儿,他就看到客栈里的不少人了。
而且似乎每一个,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李泗超想起之前在后院时,那个只会内功的家伙说的话。
还有主动往福来客栈里面住的笨蛋?
他不禁思考起来。
这句话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福来客栈,自己和同伴所住进的这间客栈,难道还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么?
他不明白,但他想弄明白。
毕竟是自己要睡觉的地方,万一这是个黑店,自己睡着的时候,被人一刀抹了脖子,那可就不太妙了。
想到此,李泗超干脆打算去问一问路人。
一对看上去像是夫妇的人从身边路过,李泗超急忙上前拦住对方。
“干嘛,你要干嘛?”
那对夫妇十分警惕,丈夫挺身而出将妻子保护在身后,神情紧张的对突然跳出来李泗超问道。
“光天化日之下,我劝你不要想不开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李泗超现在的打扮确实是有那么点劫道的意思。
虽说在九剑镇,随身携带兵器的人并不少见,但表情凶狠,又携带着兵器的人,可就不是那么常见了。
李泗超心中也是无奈,他只不过是表情管理比较失败而已。
方才他命悬一线,差点就死了,心中的恐惧还没有消退。
脸上的泪痕也尚还存在,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要询问的路人看出自己的窘迫罢了。
谁知道,这竟然让自己的表情变得非常可怖。
他急忙摆着手说道:“这位兄台,你误会了,误会了。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想找兄台你问一些事情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早说啊,看把我吓的。”
那丈夫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说道:“那你要问什么呢?”
“我想问问,这福来客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福来客栈?!”
那对夫妻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白。
随后,也不管李泗超再说什么,十分干脆的从李泗超身边绕了过去。
李泗超看着两人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迎面又走过来一个路人,李泗超便再一次上前询问。
之前的对话气氛明明都很好,可一提到福来客栈,那些人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急忙跑掉。
如果绕不开李泗超,他们甚至会掉头折返。
一连七八个路人都是如此,李泗超心中便觉得,这福来客栈恐怕是有点诡异之处的。
大概是他疯狂打听福来客栈的事情被一传十,十传百,路人们见了李泗超,纷纷不约而同的绕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