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安微微皱眉,心想男子汉大丈夫,不应当都是光明正大,且心胸宽阔么?怎的还有这般锱铢必较、心胸狭隘的,敢情今日可是开了眼的。
到底心中自尊心作祟,怎会让人随意侮辱,只见她抬起眸子,正对着那人,那副浩然正气的模样足足将人给愣住了,她一脸正经道:“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宋尚书是长辈,且他都安排了马车,邀我前去,凭他是何人,想必都不能推辞。且不说,我与宋家姑娘没有关系,就是有什么,也轮不着旁人来丧谤。
何况是名门公子,不好好想想怎么为家族争光,还竟学那市井妇女似的,议一些蜚短流长、家族是非。”
说罢,瞧他那气得涨红的面容,扭头就走,顺带说道:“实在有失男儿风气。”
只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人,到底都不敢随意乱说话。相比于这处的热闹,女宾那里可是要安静的多,众姑娘都是几个人聚在一处,随意说些什么闲话。只见宋南诗今日一身粉色云纹衫,外罩嫣红刻丝褙子,下着锦云捧珠月华大长裙,裙边系着蝴蝶点翠禁步,只与那身穿鹅黄的王家大姑娘说话。
那王家大姑娘样貌虽没她出彩,到底也是书香门第,大家之仪,此刻只听宋南诗笑道:“我们二人原是相同的境遇,上一次科举榜下捉婿,我爹爹捉了个人来,结果那人却是已有妻室。而你爹捉来的人,却是谈了半天未曾谈妥,竟让人家后来者居上。因此后来同姐姐便格外亲厚些,每日出门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嘲笑似的,颇觉难为情,亏得姐姐定力足,又总劝我,才不至于惹出笑话。”
那王大姑娘笑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当日也觉得甚是羞愧,若不是我爹那个老顽固,偏得要去榜下捉婿替我找一个回来,何至于此。他只说:平白的好福气,怎么不去沾一些,兴许错过这次,我便再没好姻缘。也算他今年吃一堑长一智,再没弄出这种事,要不然我可要羞死了。”
二人皆站着笑了一番,又自去说旁的事,只听有人喊了一句:“各位姐姐们,你们猜今日吴王殿下这群欢宴特意邀请的都是京中未有婚配的公子姑娘,是不是有些什么用意呀?”
一人掩帕轻笑道:“哟,瞧你这没把门的嘴,殿下自是瞧着我们都是年龄相仿的,若是一处伴着,倒不必乏味。彼此诗文唱和,也有些商量,如此才能进益,哪里打着这个主意。”
先前说话那人上前来,轻轻推她一下,两人关系本是极好,互相也就是开玩笑罢了,因此推搡着调笑了起来,只笑道:“你这小妮子,几日不见便是要讨打的,还挤兑我来了。我就有这个想法,又如何?在场几人是没有的,莫说来的不全是京中名门公子,还有不少新科举子。你难道不垂涎,没有想法?我们成日家闺阁里见过多少男子,今日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可不就得抓紧,还指着父母为我们的婚姻多操心。你若是叫人看上了,直接提亲多好,也是省了不少事。”
这下子可是惹在场官家女子无不侧目,甚至还有人觉得极为有理,竟全都哄笑了起来。
“哎哟哟,真真你这丫头的一张嘴,叫人恨也不是,喜欢也不是。”
正说着,忽听见外头有人说吴王殿下叫各位公子去宴上,于是便都停止打闹,往前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