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靖寒第一晚过来时,林紫烟精心装扮,连灯光下哪个角度的侧影最美都规划的恰到好处,只可惜风靖寒进来不久便吹熄了灯,抱她去了床间。 这种事,第一次,即使学了再多技巧,也是疼不可忍的。好不容易结束后,她昏昏欲睡,连风靖寒何时离开的都不清楚。 她学来的那些技巧,半分没有用上。 第二日一早,她累极的醒来,身子酸痛的厉害。雪珊善解人意的为她备好了热水和药膏。 热气腾腾的水缓解了身子的酸痛,她身子其它部位倒没什么印记,只是腰两侧有手掌的痕迹十分明显。 林紫烟低下头,昨晚黑夜中,只记得风靖寒掐住她腰…… “庄主今夜会过来吗?”林紫烟问身后为她清洗头发的雪珊。 “会。”雪珊简单答了声,不再多言。 “庄主从前与季姑娘可有肌肤之亲?”林紫烟继续问道,昨夜的风靖寒并不算体贴,并没有多做铺垫便入了主题。 “庄主之事我不敢过问。”雪珊依旧自若的回答,手上动作未停。 “你晚间多备些他爱吃的菜。”林紫烟道。 “是。”雪珊应了。 当然,雪珊知道,风靖寒是不会过来用晚餐的。此前两个月,庄主几乎都是在季雨寒处用的晚餐。 但她仍听话的多备了两道菜,然后端正的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林紫烟坐在桌旁,望着一桌子菜出神。 “小姐,菜快凉了。”雪珊低声提醒道。 林紫烟面无表情的用了些,又等了快一个时辰,风靖寒才过了来。 雪珊端上来一盘为林紫烟准备的切好的小块水果,置于桌面上,又静静退了出去。 “庄主可用过晚膳了?”林紫烟问他。 “以后你无需等我用餐。”风靖寒淡淡道,随后进了一旁的净室,很快便有水声传来。 林紫烟失落的看了看一旁的水果,听着净室内的动静,鼓起勇气推门进了去。 风靖寒正在沐浴,腰间还围着一块浴巾,见她进来,一言不发。 林紫烟捋起长发,露出精致的脖项,慢慢走了过去。 “让妾身服侍庄主沐浴吧。”林紫烟肩膀披上的薄纱随她走动的步伐渐渐滑落,藕粉色的肚兜映入眼帘,腰臀间围着的一圈白纱若隐若现。 风靖寒怔了怔,已见林紫烟到他跟前,轻解开了他腰间的浴巾。 林紫烟压下心中的畏惧与挣扎,手伸了过去握住,缓缓蹲下身子,按着记忆中学习的知识头凑了上去。 她唇在距离目标两寸的位置被风靖寒以手挡住,林紫烟讶异的抬头,只瞧见风靖寒冷冷的眼神:“这些技巧你无需用在我身上。”说罢越过她拿起一旁的毛巾出了去。 前辈分明说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可风靖寒方才的话分明在羞辱她,林紫烟羞愤莫名,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可如今不是她伤心羞愤的时候,她捡起掉落在地的薄衫披在身上出了房去。 风靖寒既然这么说了,林紫烟再不好将从前学的东西使出来,她在心里想道,或许风靖寒喜欢矜持的女子。可她看季雨寒的言行举止,哪有半分矜持的样子。 风靖寒正坐在椅上,他已披上一件外衫,但林紫烟仍记得方才净室的一幕,猿背熊腰,身材结实。 他正想着白日杨子炎所说的一番话,风靖寒让杨子炎在咸阳多留几月,待解了季雨寒的蛊毒再离开。 但杨子炎说,我为医者,断不会做此等有违生性之事。临走前还给了风靖寒一瓶丸药,每隔十日放入季雨寒药中,可进一步延缓蛊毒发作,只是会使服药之人嗜睡精神不振。如此以来,蛊毒延缓发作的时间将由原本的六月延长至一年,若运气够好,足以等到孩子出生。 “庄主昨夜何时离开的?我身子不适未能起身服侍庄主,是我的不是。”林紫烟接受的教育中,丈夫是天,无论何时,伺候服侍夫君都是女人的义务。 “不必。”风靖寒淡淡的,他吹熄了灯。 男女这种事,理应是人间至味,风靖寒却从头至尾都并不留恋似的,结束后很快便离开,天天如此。即便是青楼恩客,都会有一点缠绵交颈的时间。 林紫烟想,风靖寒也许并不爱好这种事。今晚,刚熄灯,她想和他多说两句,可她庄主二字刚出口,风靖寒已翻转她身子贴了上来。 ———— 她的肚子很争气,才第一个月就有了身孕。 此刻,她虽孕吐难受,但有风靖寒陪在一旁,也算值得了。 “庄主,表小姐在院里。”雪珊道。 林紫烟虽隔得远,但表小姐三字却是听清了。 表小姐是谁? 但她瞧见风靖寒忽然变化的脸色,未待她仔细思索半刻,风靖寒已迅速出了房间。 “雪珊,表小姐是谁呀?”林紫烟好奇的问。 “是庄主的师妹。”雪珊倒是正经回答了。 林紫烟站起身来,缓缓走向窗边,透过微开的窗户往外看了去。 院里站了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不过十六岁左右的年纪,一身红衣,腰间还配着一把剑。 对了,这个姑娘她见过。 两月前,她在布庄看过这个小姑娘与季雨寒一道挑选布料。 季雨寒?! 林紫烟忽然想起方才风靖寒微变的脸色,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风靖寒出了房门,见果真是慕容惜,只是她平日都爱赖着季雨寒一起玩,今日怎么一个人? 幸好她只有一个人。 风靖寒竟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此处?”风靖寒问,不动声色。 慕容惜见他神神秘秘的从房间出来,好奇的偏头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隐约看见一点床角的影子。 咦,纱帐的颜色似乎像是姑娘家的风格。 “大师哥又在此处做什么呢?”慕容惜问道。她觉得寒姐姐今日有些奇怪,知道大师哥在此处,不亲自来找他,却要叫她来。 慕容惜飞檐走壁的功夫十分厉害,庄里的人看不住她。想来最近季雨寒没出庄,她闷坏了,自己出庄玩的吧。 然后阴差阳错见到了院里的某个丫环,才跟到了这里。 “我在此地有些事,你快些回去,莫要乱跑。”风靖寒轻斥道。 “庄主,是谁在外面说话呀?”屋里传来林紫烟柔媚的声音。 风靖寒皱眉。 慕容惜睁大眼,屋内女子的声音虽小,但瞒不过耳力惊人的她。 慕容惜快速跑过去,她身子娇小灵活,风靖寒都未拦住她,直直进了房间。 林紫烟未施脂粉,头发披散,衣服只是披了一件松软的外套,连腰带都没系,只轻轻合上而已。 好居家的模样。 慕容惜对男女大防不是太在意,虽是如此,慕容清风也教过她,没成亲前,不可随意让男子看了身子。 慕容惜认得她,季雨寒说过她与风靖寒认识。 风靖寒自己也说过:“有过几面之缘。” “大师哥,她……。”慕容惜觉得有些不对,转回头来懵懵的看着风靖寒。 “小惜,此事万不可告诉你寒姐姐,容后我会向你解释。”风靖寒只觉得头大,严肃的说道。 “哦。”慕容惜点点头,还没接受过来。 “可……是寒姐姐让我进来的。”慕容惜才想起季雨寒和她说的话,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街对面,“寒姐姐在那里等你。” 风靖寒:“……。” 慕容惜又转头看了看屋里的林紫烟,对方对上她好奇打量的视线,忙低下头,红了脸,又抬头起来羞涩的看了风靖寒一眼。 “大师哥,你们……。”慕容惜目光在二人脸上逡巡,想问什么却觉得无法开口。 风靖寒的心思早已不在此处。 是的,小惜性子单纯,又怎么会知道此处院落。她说是季雨寒叫她过来的。 季雨寒知道了这件事,虽然不知是从何处知道。 许孜默?! 风靖寒脑里蹦出一个名字。 他提前设计好了这一切。 风靖寒对季雨寒心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时,许孜默却已经提前种下了蛊毒。 可据他的人报,许孜默一直待在汴梁,并未离开。 或是祁铭逸。 可这都不重要了。 如今,季雨寒知道了此事。 风靖寒一瞬间似乎想起了诸多细节。 昨日下午季雨寒失踪了两个时辰,她从寒轩楼出来闷闷不乐,她扯开自己牵过来的手,她吃饭时一言不发,她一点未动他带回来的菜。 风靖寒脑里似乎有千钧之重,无形的网铺散开来,笼罩住他,绝望而压抑。 慕容惜往季雨寒那边去了。 风靖寒走到院门边,瞧见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季雨寒背对着这边,正与秋分说着什么。 萧峰看见了他,似乎叫了声季雨寒。 可她头也没回,径直上了马车,一眼都没望过来。 季雨寒的表现,十足的大度正妻。 可风靖寒不会这么以为。 她的性子他是清楚的。 越是毫不在意,越可能在某一时刻忽然爆发,再也不能挽回。 “寒姐姐,我……。”慕容惜想说什么,又想起方才风靖寒的嘱咐,欲言又止。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季雨寒低着头,轻声说道。 她看过的所有宅斗小说中,女主此时应该装作若无其事,让男主内疚理亏,然后再用更高明的手段逼林紫烟主动退出,留得身前身后名。 想来,林紫烟应该身子不适,风靖寒才赶紧过了来,陪了她一晚上,连早上都未离开。 萧峰说,风靖寒看到她了。 此时尚早,还不到中午,季雨寒就想看看,风靖寒什么时候回庄。 万一林紫烟身子继续不适,他留下,她也是能理解的。 只是心里再失望一点而已。 林紫烟比季雨寒想象的厉害。 她惊慌失措的绞着手中帕子:“对不起庄主,是我不好,让季姑娘误会了,你快些回庄吧,我的身子不要紧的。” 他若此时回庄,季雨寒只怕也不会冷静听他解释,何况,这件事她也不会听他解释,他也没法解释。 眼下林紫烟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风靖寒安排了人花大价钱去请京兆府最好的大夫前来,为林紫烟问诊安胎。 又急急从它处调来人手,密切照料林紫烟,各项事情料理完毕后,月亮升起了,他才出发回了啸风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