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依旧红的要命,抱着她,许久后轻轻来了句:“后悔吗?” 那声音轻的像一只蚊子飞过她的耳边,她十分用力的搂住他的腰,脸颊蹭蹭他的胸膛,道:“怎么会呢,这辈子都不后悔。” 她起身,问道:“公公今儿不上早朝吗?” 他摇摇头,眼里含着水似的:“皇上放了我三天假。” 苏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里有些明了:想必是承仁帝觉得自己乱点鸳鸯谱有些愧疚罢……不过这承仁帝还真是通情达理,思想十分开阔。 他盯着她那深思的模样和锁骨上的红痕。不是开玩笑的,她现在几乎全身都是红点点,都来自于这位的功劳。 他眼底越发的暗沉,似乎想要把她身上的痕迹都盯出个洞来。她没注意他的眼神,又铺在了他的胸膛。 床的四周都有垂幔吊下来,衬得里面的人都蒙上了一层粉色,她手指还在他身上划着圈圈,开口道:“公公可知道那桔梗花的含义?” 他低头看她,想起那日他在屋中看到的已经蔫了的紫色的花,摇了摇头。 她笑道:“此花花语为永恒的,不悔的爱。” 永恒又不悔——那是什么呢?那是他从未想过的。永恒这个词太过于负担,光是听着他就觉得有些沉重。至少,他现在知道了,她对他,是有爱的,且不悔,更加永恒。 他心里波荡的很,偏偏自己又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亲亲她的头顶,似爱抚。 就这么沉默了许久,他突然开口道:“二皇子那怎么办,不用回去了?” 她听着这话,脑子里立刻浮现居成均和曹六二人卿卿我我的样子,随即叹了口气,他立刻问道怎么了。 苏澄知道这事不能说,语气幽幽的随口扯了句:“公公,你可知道世界上有一种鸟,生来便不停的奔波,因为没有脚,所以不能落下,就算吃东西也只能飞翔着吃,唯一一次可以落下的时候就是它们死的时候,而它们,往往都是饿死的。” 她讲了一大堆,凝重的样子让他重重的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她抬眸:“饿了。” 坤德仁:“……” 哦。 二人起床,迅速的穿好衣服,期间因为见喜等人不好意思进来,又不会梳发髻的她还让坤德仁梳了个流云鬓。就在他给她梳头时,她还念叨着:“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齐眉。” 他红着耳尖,手上的梳子顿了一下,道:“好好呆着。” 她笑笑。 …… 二人去逛了蟾街,又去了郊外的一个村子里,似乎一切都踏入正轨,那是他从来都没体会到的东西。充实的,轻松的,似乎全身都舒畅了,每个毛孔都闲适着,自在着。 到了郊外时他们躺在草地上,那时已经是傍晚了,他们盯着夕阳缓缓坠下,舒爽的风还扫着他们的面颊,安然的。 她突然开口,道:“公公,你爱我吗。” 他似乎愣着了,大手紧紧地攥着,又舒展开来,如风般轻巧的笑浮在脸上:“当然。” 二人看完夕阳便坐上马车,他护送着她回到六府,因为明早她要嫁给别人,会很忙。 她俩相互笑笑,离开了彼此。 见喜已经回到坤府,她没有让她过来,一来太折腾,二来她现在也不需要了。 盯着竹子在月光下投下来的阴影,忽略空气中淡淡的竹香,她又悲催了:她住的地方在哪来着? 离得不远处好像有一个人影,她跑过去,打算问一下,因为不管怎么样她还是现在府上唯一一个女主人,虽然是假的。 那人留个背影,她拍拍他的肩,笑嘻嘻的问道:“老兄,你知不知道我住哪?” 那人回头,竟然是曹六。他眼底还红红的,连鼻头也是,看到是苏澄似乎惊了一下,然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原来是苏姑娘,跟我走就是了。” 她点头,心里还疑惑着他怎么好像哭过呢?不过就算她自己再好奇也没有资格去问,只好假装夜晚太黑没注意他的表情。 二人一路无话,气氛飘着诡异的尴尬。到了地方,他停在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苏澄道谢,走进屋中。 心里大叫奇怪:他今天太诡异了。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她果然没有逃过被□□的一幕。虽然他们之间无情无爱,但圣旨已下,好歹他也是个二皇子,婚礼当然不能太过寒酸。 就算大家都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却没有人去拆穿,反而都十分配合。 苏澄被左折腾折腾右折腾折腾,来回来去,八点之前勉强干完了一切工序。 盯着那模糊的铜镜,她还是能看见镜中的自己是多么娇俏可人,她笑了笑,心里想着坤德仁。 她出了门就被盖上了红盖头,全程都是让别人托着走,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迈着走。 这次的仪式不算盛大,只是走个过场。磕磕撞撞的她总算是停了下来,走完了程序。 随后又听着那声送入洞房,苏澄心里一惊,但随后又想想应该这也只是走个过场,不必大惊小怪的。 这么一想心里果然就镇定了许多,安静的让人搀进房中。 等到她感觉人都走光时,她有些难耐的扯下自己的盖头,百无聊赖的挺尸在喜床上。 放眼望去都是红色,她觉得眼睛难受得很。躺在床上满头的饰品也硌得慌,便想一根一根的拆下来。在屋里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一扇铜镜。 她伸手摸着那些簪子,一根一根的往下拔,等拔到第五根的时候她停住了。细细的摸着手里的步摇,有些吃惊的拽下来,仔细一看,心想果然和坤德仁送她那支一模一样,难道她现在品味这么好,连皇家的东西都和她撞衫? 她仔仔细细的又观摩一番才放下,抓了抓因为负重太久而痒的不行的头皮,没有管别的,又躺回床上盯着垂幔,缓缓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太久的她几乎是沾枕头就着。 睡梦间,她突然感觉特别冷,她闭着眼缩起身子,把脸转向床边,鼻间还漂浮着一丝若有若现的酒味。 她第一反应是见喜,便不满嘟囔着:“见喜别喝酒了,以后再也不给你买果酒了……” 那人没说话,她也不在意,因为她现在只想睡觉。 奈何那酒气越来越逼近她,甚至还在她唇边停留了一下,苏澄猛地睁开眼,突然想到自己在六府,是不可能和见喜在一起的。 她隐约看见面前的人是个男人,想也没想就觉得时居成均,一巴掌呼了过去:“干你妈的啥呢?!” “啪”的一声后,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哎……?那闷骚的小样子难道不是坤德仁吗……? 那人在地上,捂着脸,眼睛里呆呆愣愣的,显然是喝了酒,似乎还不少。 她心里发麻,那清脆的响声似乎还回荡在她的耳边,跟复读机似的一遍又一遍,她掌心也开始发麻。 她心里吐槽着怎么老是发生这种事,一边去扶起他。 他没有说话,就那么安静的被她扶到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被盯得不自在,转移话题道:“公公你怎么在这?” 他开口道:“找你入洞房。” 他语气毫无波澜,苏澄却差点把心肝肺都惊出来。 他似乎不在意,又道:“你方才打了我一巴掌。” 她尴尬,赔着笑脸,却看着十分欠揍。 他摇摇头,语出惊人:“我不在意,你那本‘养生书’真的十分提点我。” “啊?”她睁大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耳朵还“嗡嗡”直响。她的心跟击鼓一样跳的快,响声如雷。 她语塞,实在想不通他那句“提点”是何意。 坤德仁似笑非笑的,眯着眼睛把手抚上她的脸,吻了过去。 他的舌头冲撞着,却不如第一次的横冲直撞,吻的她七荤八素的。 看来那本书真的有作用。 他把她扑在床上,解开她繁琐的嫁衣,而坤德仁也是红的一身宫服,就像真的是他俩结了婚洞房一样。 被吻的直吭叽的她扯回一丝理智,嚷道:“没……关门!” 似乎是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头晕的跟做了过山车似的。 昨天晚上他好像真的好好的仔细的观摩了那本书,折腾的她最后直哭着说让他让开,现在她简直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身上本身就红痕满满的她此时又覆盖了新的一层。 她回头盯着那张带着餍足的脸,嘴角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