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脑子瞬间炸了,面上瘫了好几秒,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望了望居成均,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开口,道:“莫非你……也是穿越来的?” 这句话说出来简直十分困难,她努力的观察着他的脸色,想从上面找到他的回答,可那人还是十分悠闲的样子,和以前没有不同。 他开口,道:“自然。”他停顿,面色突然一变,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向她:“二十二世界的项目里没有你。” 他的话让我脑子轰的一炸,想着本来他刚才说二十二世纪时就觉得非常奇怪,现在又说什么项目,让她十分头疼。 我懵着,轻摇摇头,道:“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此话一出,让他也怔了片刻,随后又抬高下巴,拿着扇子挡住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哦?你可别骗我。” 苏澄听到这话翻个白眼,心想我骗你又没有人给我钱,她转身,面冲着凉亭外面,道:“你爱信不信!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有车有楼有火锅,本来看到你也是穿越来的我还有点小庆幸,以为终于能有一个可以敞开心扉说说话的人,没想到……”她越说越委屈,心里想着她容易吗她,十四年前莫名其妙的到这里,又莫名其妙的遇上一个死太监,自己还好死不死的喜欢他,又在这里被一个讨厌的人质疑。 她眼里憋着泡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呼之欲出,便又开始装河豚。 居成均似乎没有想到她的情绪这么波荡起伏,又不知所措的放下扇子,道:“得了得了,我信你就是了。” 苏澄又愤愤的转过身来,撅着嘴,道:“光信我可不行,你得说说你是哪来的?” 他轻微叹口气,又转瞬间换上一抹微笑,道:“我,是来自二十二世纪。” “就这样?不合格!你还得说说二十二世纪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你那个项目是什么。” 他犹豫一下,似乎难以开口,不过又舒展自己的表情,换上一副轻松的样子,道:“要比你那地方先进很多,至于项目嘛……”他故意的一顿,我伸长了脖子。他又道:“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二十二世纪时,当时的最高机构统领研发了一种穿越的机器,其原理为黑洞,不过那群狡猾的科学家怕机器出问题,便找了一批十人的队伍,先行试水,我就是那十人中的一人。” 她疑惑,问道:“那其他人呢?” 他似乎无奈的笑了笑,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十个人去了不同的地方,到了这里后给我们的要求是,在这里呆一个月便可以启程回去,不过机器似乎出了问题,我在这里呆了六年了。”他说完将茶一口饮尽,十分轻松的样子。 苏澄垂着眼帘,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实在不是她的脑细胞能想的东西。不过在未来,科技竟然已经这么发达,连黑洞的原理都可以破解。 她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那你半月前的接诗赛也是为了找穿越者?”毕竟在这个架空时代,能接上李白的诗句的一定有猫腻。 他点点头,道:“不过也只有你一人罢了。” 苏澄失落的低下头,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挑眉,摇摇扇子:“怎么,你不开心?在你们那个时代有喜欢阉人的癖好?” “当然开……说什么呢你!”她脸红耳赤的,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坤德仁的事。见他完全不信她的措辞,又幽幽开口道:“也不是,就是喜欢这个人,不是什么太不太监的。” 居成均笑笑,似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进来的小太监打断,那小太监对他耳语了些什么,居成均点点头,起身离去,临走时还撇下一句话:“这次聊的蛮好的,解了我六年之痒,回见。” 他走的潇洒,叫苏澄呆愣在原地,盯着他衣摆的位置,面上十分纠结。 心想:要不要告诉他衣摆上有个脚印子……(似乎是自己慌乱中不小心踏上的……) 罪过罪过,那件洁白的还绣着金线的衣服上那鞋印真的十分明显。 苏澄起身,喊了一声远处摘花花的见喜,见喜跑过来,手里还捧着一大捧花,苏澄道:“走吧,再去一趟监栏院,这时候他应该回来了。” 见喜点点头,又开口道:“姑姑,方才我遇到小惠听她说宫里选秀进来个可人,一下子就晋成了才人,叫什么落才人……” 苏澄心里一团糟,没有听见喜滔滔不绝。 走了不出一会儿,便到了监栏院,远远的还能看见低矮成群的房子边站着一位黑衣男人和和三四个藏青色服装的人。身为一个高度近视苏澄并没有看清那几人是谁,只听见喜来了句:“哎?那不是坤德仁吗。” 见喜没有称他为公公。苏澄听到这个名讳心里一颤,竟停在了原地。 见喜皱眉,憋着劲拉着她,道:“姑姑你怕他作甚么……!” 苏澄张张嘴,心想她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想面对他。那日他与那几个油腻的老头子喝醉的样子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苏澄心里“砰砰”的,离坤德仁只有三步远时,她看见那几个藏青服装里的人有一个赫然是小五。她在坤德仁身边停住,后者回头之瞬瞳孔猛地放大,似乎在讶异能在这里看到她。 她笑道,面对小五,左手边就是坤德仁,道:“喏,你的莲蹄糕,我的枣泥酥呢?” 小五张着小嘴不知如何是好,瞥着脸色如墨的坤德仁,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接那食盒。 坤德仁看着她,眸子越来越暗,午后的太阳照在他的后背,让在他身边的苏澄处在他所投下的阴影里。 苏澄抬眸,咧嘴冲他笑笑:“公公你看我作甚么?” 坤德仁不语,不信她的先开口,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就见她已经不往这边看了。 苏澄直接把食盒直接塞进小五手中,道:“我的枣泥酥?” 小五回过神,唯唯诺诺的低下头紧紧攥着食盒,开口道:“枣泥酥今儿一大早被分配给各宫之后……就被一位大人全都拿走了,现在御膳房还在做呢……” 他颤颤惊惊的说完这些,苏澄嘴角一抽,心里默默把他说的那位大人祖宗翻着坟骂了一遍。 身边的坤德仁打个响亮的喷嚏,苏澄回头,道:“公公大夏天感冒还真是好兴致啊,可要赶紧找太医看看才好。” 传染给我就不好了。 既然东西没拿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了,而且还杵着这么一位浑身散发着讨厌气氛的人儿。她转身走掉。 身后的坤德仁也没有动作,让她心里又凉了一分。 她故意装作不在意不为别的,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喜欢他。既然别人不喜欢她,她自然也不会强迫人家,这不是她的作风。她也在侵尽全力的忘掉他。 顺便找个新欢。 见喜小跑着跟上大步流星的苏澄,喘着气道:“姑姑,你不生气了?” 苏澄一直向前的脚一顿,慢了些,却是没有停下,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人生一定要向前看嘛。” 她不理会见喜听不听懂,胡乱的把自己心想的表达出来。见喜面露担忧,不语。 就这样快步走着,出了宫门,上了轿子,到了坤府。 一句话都不说的她像个哑巴,甩甩头,走进自己的屋子。 她坐在床上,突然有些痴呆木然,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置气呢?搞了半天自己还满心不高兴的,何必呢? 苏澄处在怀疑自己的思想中,心里默默定了个想法:若是死太监先找我,我便原谅他。 她苦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她心里不痛快又能怎么样?如果人家一个不开心就把她赶出去了可怎么办?所以说,耍脾气是个赔本买卖,她苏澄才不做呢。 就这样拟着自己的小想法,就着黄昏便睡了。 似乎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她身边哭,没有出声,只是小小的哽咽,似乎还张嘴说着什么。 苏澄被人吵醒心烦意乱,连眼睛都没睁直接喊了一嗓子:“把落雨倩给我赶出去!”基于上次的事件给她留下不小的阴影,她以为又是那位在扰民。 这时,她嘴上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还带着浓浓的酒气。 苏澄猛地睁开眼睛,吓得一个巴掌就呼了过去,“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夜里没有点灯,月亮也十分的不给力被厚厚的云遮住,这让整个房间一点光亮都没有。 苏澄看着窗外如鬼魅般的柳树条子忽悠悠的晃,头皮直发麻的她连忙点灯,屋里罩上暖黄色的光,她大惊:“坤德仁?!” 正在地上坐着的坤德仁脸色潮红,眼睛里也雾蒙蒙的,左手掌下还压着一只酒瓶子,此时正缓缓的冒出透明的液体。 苏澄顾不得别的,踩着鞋就去扶他。他把手搭在苏澄手臂上,却没有起来,沾染着酒液的嘴唇由平时的薄粉色变成了朱砂一样的鲜红,在光的照耀下还泛着水光。同样也泛着水光的还有他的眼睛。 他这是……哭了? 坤德仁把她扯进怀里,把下巴压在她的头顶,因为他还坐在地上,所以苏澄只能半跪着在他怀里。 他的声音变得低哑起来,喉结滚动,带着哭音,道:“你能不能,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