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冷……”这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这之中显得一点儿也不和谐。
声音的主人裹紧身上的衣服,坐在石龙上,时不时望向后院的方向。
“我为什么要定这个时辰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抬头又是一片漆黑,盛祜是整不明白了,明明是要刁难朱无视的,怎么变成刁难自己了?
“朱无视那家伙怎么还不来?”赶紧来人,然后赶紧说两句问声好就各回各屋不香吗?
眼看卯时就要到了,盛祜也没看到朱无视在自己的眼前出现,他有些发慌了:“王爷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随即又佩服自己:“还是我聪明,叫巡逻的那些人在卯时前喊我一声,要不然我也起不来。”
洋洋得意还没结束,忽然又想到,他早来有什么用,除了抢占优越的地理位置,可还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在这儿多吹了会风,多挨了一下冻?
思及此,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但好歹是从小接受佛门熏陶的人,还不至于口出脏言,只恨恨地道着佛语:“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语毕,又望向后院,目光却与身后下方的人撞在一起,月色下,那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阿弥陀佛!佛都有火!”盛祜哼了一声,转回来端正坐姿,又觉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对方,便将胳膊抱在胸前,占着石龙的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朱无视缓缓走到自己的跟前。
朱无视不急,带着玩味的眼神欣赏着盛祜的一举一动。
盛祜更不急,双眼盯着朱无视,嘴唇紧紧地闭了起来,他要后发制人。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在冷风中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仿佛是先约定好的,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可朱无视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输,就是抬头看人很不习惯。
眼见盛祜只是光盯着他看,什么话也不说,朱无视也没做出什么表情,自然地转了个身子,抬腿就走。
“喂喂喂!”好不容易等到朱无视准时到达,岂能啥也不做就放了他走,盛祜想想先发制人也不错,连忙焦急地叫住朱无视:“王爷!”
朱无视停住脚步,侧了下身子,一脸疑惑地看着盛祜。
“回来回来。”盛祜朝他招招手,语气也被风吹得软了下来。
盛祜服软,朱无视也无意为难,便又走了回来,只不过他没有再抬头去看盛祜,只是双目平视着眼前的石龙。
盛祜咋舌,这早到果然是白来了,就连最后一点点优势都没得。
叹了口气,盛祜也不拐弯抹角,也不打趣,而是直入主题:“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本王今天不是同你说了?”
“事情没有你早上说的那般轻松。”也许是受了朱无视的影响,说起正事,盛祜的语气也沉稳了许多,“天罡怎么会在驿馆当起了守卫?”
“本王安排的。”对于盛祜,朱无视并不打算隐瞒,有时不告诉他,只是懒得开口解释那么多罢了。
“驿馆有什么问题吗?”
“有,也可能没有。”
盛祜点点头,看来朱无视是要派自己人时刻监视着驿馆啊。既然朱无视都没把调走十二名天罡的意图告诉小光小北二人,说明事关重大,不知情的人是越少越好,那他也不会向天罡地煞泄露半句。
“你今天只说狩猎出了意外,有黑衣人劫走公主,又行刺皇上,具体情况呢?前些日子你又叫张进酒来护龙山庄做什么?”
朱无视沉默半晌,随后将情况一一说与盛祜听去。
听罢,盛祜的神色也严肃不少,按朱无视所说的情况来看,这可棘手得很,和面尚未查清,此刻又来一桩大事,难怪如如会说王爷有烦心事,不知实情的素心也要如如去请自己回来。
“看来这是一场预谋啊!”盛祜分析道:“都已经劫走公主了,可他们还是利用人皮面具伪装成护卫引走李进,你说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李进?”
朱无视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转了个身。
“要不然就是引走李进,为他们另一批人劫走公主争取更多的时间。”盛祜提出第二种可能,接着又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黑衣人劫走公主意欲何为呢?难道是为了挑起两国事端?”
“如若如此,那他们的野心还真是大。”朱无视冷声道。
“头疼。”盛祜无神地抱着脑袋,双眼迷茫,“然后又是什么鬼面术涤面术的,是我离开江湖太久了么,我都不知道。”
“你深居佛门,不知道也正常。”
“也是。”盛祜点点头,“也就是这该死的缘分,让你碰上我了。你看古三通那会儿去挑战少林寺,他就没碰到我,不然我和我师兄能把他打回去。”那会儿他与几位师兄正值闭关修炼,对外毫不知情,待他出来还没蹦哒几天,先是愿望落空,接着朱无视第二次找上门来,再之后,他就在这护龙山庄之中了。
“眼下,静观其变。”朱无视沉着声音说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其中又有无联系,他还在思量当中。
另外,隐藏在客栈中的那个女人,也不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