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茹慕助理小七接到了一个宁城手机号的来电,对方很客气地说自己是许茹慕的干爹、干妈,这几天在北京,想见见她。 “天呐,天呐,天呐。”许茹慕听完小七汇报,立马从坐着站起来,连喊三声“天呐”,瞪着眼睛捂着脸,表情很是夸张。 “那我回绝他们,你人都在外地拍戏呢。”小七没有见识过许茹慕的干爹干妈,但见了许茹慕这表情,还是拒绝为妙。何况许茹慕身处在内蒙古大草原忙着拍摄《燕云十八骑》,并不在北京。 “不行,不行,不行。”她又连说三个“不行”,情急之下,她被自己口水呛到,她对小七命令,“排好行程,我让司机开车送我过去。” 她所谓的司机,真当是陆立臻。这次进组,就是陆立臻送她来的。 “我要去拍胡杨林,顺路,带你一起走嘛。”怕许茹慕拒绝自己的好意,陆立臻便说自己是去拍片的,他还展示了自己的器材。 “毫无挑战的拍摄,你陆大摄影师也稀罕去?”借口,许茹慕才不相信他。 “好不容易有活,你总不能看我不接吧?”陆立臻对许茹慕调皮地眨眨眼,“草原的星星,星空下的胡杨林,应该都很美。” 想到他带着她一起拍星空的画面,美好地让她无法拒绝,许茹慕心一软,又不争气地上了陆立臻的车。 去的时候,许茹慕特意让助理小七陪着她,她躺在后座睡觉。 陆立臻见她睡着后,将车子开进了服务区,小七去上厕所,陆立臻爬到后座,给许茹慕系上被她解开的安全带。 “不舒服,被绑着,好嘞呀。”许茹慕被他吵醒,抗议,她像被钉在位置上,好不自在。 “不喜欢,那就座前面吧。”他将她的安全带解开,将她抱起,从车后座抱到副驾驶。 “干什么?”许茹慕生气了,他也太自作主张了,对他咬牙切齿,“大美女坐副驾,被你色眯眯地盯着,真是倒胃口,还影响行车安全!” “不会。你只会让我更专注。”陆立臻安置好许茹慕,重回驾驶位,打开了音乐,先前他将iPod里的歌重新刻录了一份,放在车上听。 他靠边听着这些陈年旧曲,边将车开去了S省。 车厢里传来一句,销魂、颓废的女声独白,“It\'s Britney, bitch……” 这节奏像是要将人的耳膜击穿,许茹慕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陆立臻是成心的。 “Gimme gimme mimme gimme more……”歌词让人浮想联翩,车厢的温度也急剧升温。 许茹慕伸手去关音乐,陆立臻也伸出手,阻止了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关。”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彼时,是她要听这歌,是她阻止他关音乐。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更亮了。 陆立臻靠近她,二人近在咫尺,他凝视着她,认真地说,“我记得你十八岁生日,非得在我的车中放这首歌,那天你很任性。” “那是以前,我再也不会做任性的傻事了。”她撇过头,下决心保证。 “我知道,”陆立臻望着她,极认真地告诉她,“可我允许你任性了……因为我在等你……”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很放纵,先是上车后嚷嚷要听歌,而后趁着他靠边停车的间隙,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口,随即立马回到副驾驶位置上端坐。 那是她的生日小算盘,她想把初吻给喜欢的男人呀。 他说,他在等她任性,可许茹慕只记得用尽了浑身的胆识,陆立臻是没有任何回应的。 “漂亮女孩子的初吻,真的能让男人念念不忘么?”许茹慕很伤心,她以前的作为,让她觉得很伤自尊。她给陆立臻的,是因为特别珍贵,才会让他记在心里吧。 “是,”陆立臻承认,“让我忘不了,让我想到,或许,我也能喜欢你。” 许茹慕望着他,不可置信,他是从那时开始就试着喜欢她了?眼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眼睛像黑夜里的星辰,那么好看的样子,她的心被撕扯着,传来一阵阵的悸动。 二人无话,陆立臻转而目视前方,看小七回来了,他便发动车子。 “哟,我的位置……”小七见许茹慕和陆立臻两个人,神色很反常,许茹慕好像有心事。既然位置被占了,她便爬到后座休息了。 一路顺风,陆立臻准时又准确将女主角送达。 “陆先生,你的车技很好呀。”小七没想到,她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车技好,特意夸赞。她是许茹慕解约后,跟着许茹慕的,之前没见过陆立臻,但对许茹慕和陆立臻之间的事,也算了解个大概。这次行程,算是她与陆立臻第一次接触。先前,她对许茹慕的前男友充满好奇心,可被他带来的麻烦搞的焦头烂额后,她对着许茹慕抱怨了不少,劝许茹慕离他远些。这次短暂接触后,她居然一点也不反感眼前的男人。 很有味道的男人,他的女人缘一定很好。 而且,许茹慕明明是女明星,为什么和他站一起,也莫名其妙好般配? 陆立臻到达后,居然有辆酷路泽来接他,带着他去行摄。 许茹慕有点相信,陆立臻是来拍摄的了。 接到许茹慕要回北京的电话,陆立臻二话没说,放下工作,赶到片场带她回去。 “才来两天,怎么又回去了?”上车后,陆立臻不解。 “不告诉你。”许茹慕卖关子,她特意叮嘱小七,这次行程决计不能透任何的风声给陆立臻,泄密就 等着炒鱿鱼。她的助理,最近跟陆立臻走的很近,她的行程,陆立臻一清二楚。 “陆立臻,你少撩小七。”许茹慕警告,“我做什么,不需要跟你报备。” “老板,我职业道德还是有的。”陆立臻挑眉。 “我昨晚拍了吻戏,她不会也跟你说了吧?”昨天吕布和貂蝉的吻戏,男演员孔旭全情投入,她也配合默契。 “我现在知道了。”陆立臻没有出卖小七,他装作不知道,面上很平静,“你刻意告诉我,是想让我有想法吗?” 许茹慕垂头,她觉得自己问他这个问题,真是太逊了。 “你可以对比下,”陆立臻真是无所不包容,他反而很得意,“不会有男人比我更擅长跟你接吻。” 许茹慕的脸瞬间红了,他让她愤怒,又无力。 怪,只能怪自己,不应该挑出这个话题。 许茹慕闭着眼睛假寐,很快她就真的睡着了。 陆立臻意识到她睡着,便安心开车。一路坦途,他依照许茹慕给的地址,一路开进了国内最好的大学。 他在一座教工楼下停下,他很奇怪,为什么许茹慕会来这地方? 他叫醒了许茹慕,许茹慕这才揉揉眼睛,她下车前又好好照了镜子,整了整鬓发。 “你在车里待着,等我。”许茹慕抹了唇彩,很清新靓丽。说完,她便一个人独自上楼。 她敲门,一位梳着背头、戴着银边眼镜的中年儒雅男士开门,对着她满脸笑容。 “干爹。”她娇羞地叫了声。 “茹慕,你来了,辛苦啦,快进来。” 许茹慕进屋,满满一桌海鲜,大螃蟹一个汤碗只能放一只,四只虾就盛满一大汤碗,这么大的海鲜,她眼睛都亮了几分。 厨房有人推门,漂亮阿姨端着新出炉的菜出来了。 “你最喜欢的豆腐鱼。”阿姨对许茹慕笑笑说。 “干妈,我好想你。”许茹慕兴奋地跑到女人面前,像是闺女一样,抱着女人的胳膊。 “越来越漂亮,嘴也越来越甜了。”干妈笑着夸她。 “干妈最美。”许茹慕笑弯眉眼夸干妈,而后又对着菜直流口水,“好想吃哦。” 干爹已递来碗筷,“吃,别客气。” 许茹慕忙不迭夹起豆腐鱼,入口即化,真当鲜美。 “都是新鲜的,好吃吧。”干爹看她吃的香,算是不负辛苦,“禁渔期刚过,我们去了海鲜市场,直接去高铁站,赶最早的高铁过来的。” “七个小时的高铁呢!你们特意从宁城带海鲜上来,真是辛苦了。”在北京,她真的吃不到这么新鲜的海鲜,这桌菜满满的都是爱呀。 “新鲜才好吃嘛,你多吃点。” “对啦,你们怎么会到北京来的?”他们的到来让许茹慕很意外,她准备不足,抱歉地说,“我最近有点忙,我让我助理带你们玩,怎么样?” “我们……”男人想了想说,“刚好有个学术会议,我们便一起过来了。很久没见你了,便想顺便跟你吃个饭。” “干爹干妈好厉害。”他们是宁大的教授夫妇,是学术明星,许茹慕一直很佩服。 “坐下一起吃饭吧。”许茹慕见干爹干妈一直站着,便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两位教授互相看看对方,倒也坐下,却不动筷子,只看许茹慕吃。 “茹慕,我们这次来,不打算出去玩,你不必费心了。”干爹开口说话了,“我跟你干妈,准备看看房子。” “你们怎么打算买北京的房子,是干爹干妈要来北京任教了吗?”许茹慕第一反应。 “不是给我们住,给你们的。”干爹干咳一声,“不能什么都没有,我们能理解。” “宁城我们有套160平的,现在空着。杭州也有房子,但想想北京,还是要买的。”干妈也说话了,相比她丈夫,她的目标明确很多。 许茹慕似乎懂他们的意思了,她笑嘻嘻地对二老说,“我的助理还没吃午饭呢,我把他叫上来。” 说着,她便一溜烟下楼去了。 她静悄悄地走过去,看见陆立臻正坐在一条长椅上,颇有兴致地逗弄两只白鹅,阳光洒在他身上,风里有香樟树的味道,他迎着风嘴角含笑,那一瞬给人的感觉,他还是少年。 “上去吃饭吧。”许茹慕忍不住打搅这安宁的画面,他也开了7个小时的车,很累了。 陆立臻依言上楼,老式的教职工公寓,还得走楼梯。许茹慕走在前面,她还时不时回头望陆立臻。 她倚在栏杆上,露出月牙般的笑容。 陆立臻有点恍惚,像是看到了十四岁的俏皮少女,清纯又妩媚,她真是从小美到大。 开门进去,陆立臻见到了两位主人,也是愣住了。 “爸、妈。”陆立臻开口唤他们,未曾料想,自己就这样见到了很久没见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