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楚玉霓难不成当真有了通天的本事，可以轻易地改变季子正的心？

还是说，季子正从未变过。

变得，不过是楚玉霓而已。

庞谌的手里，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药物，如何就不能够生死人肉白骨了呢？

司徒青盯着楚玉霓，越看便越觉得是她。

他猛地站起来，倒是吓了沈玉容一跳。

沈玉容不解地喊了一声：“陛下？”

司徒青摆摆手，径直走到了楚玉霓面前：“你究竟是谁？”

“陛下怎么了？臣妇楚玉霓，是忠远侯季子正的夫人，大将军楚默怀的妹妹啊。”楚玉霓眨了眨眼睛，“莫不是国师大人同陛下说什么，陛下就信了什么吧？更何况，陛下方才说匪夷所思之事，怎么就成了臣妇了？臣妇是人，可不是什么事儿啊。”

司徒青看着楚玉霓有些恍惚。

沈玉容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陛下既然说是国师大人的话，不如请国师大人来与季夫人对峙一番。”

“你说得对。”司徒青看了她一眼，连连点头。

不多时，庄晏便被传召了来。

听了司徒青的话，庄晏深深地看了楚玉霓一眼，转头冲着司徒青拱了拱手。

“是在下失言，不曾想这样随口一句话，会令陛下有这样的疑惑。”庄晏拱了拱手，笑着说道，“陛下莫非忘了，在下与平靖公主的关系？若是她当真魂归此处，在下如何不识？”

司徒青沉默。

“父亲将我与师妹带在身边教导几年，学天地大道，星辰变迁，却从未学过魂魄转移之事。想来，便是父亲如今仍在，也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在下所言匪夷所思，不过是觉得……”庄晏顿了顿，才又继续说了下去，“在下本不愿牵扯其中，只是如今引起了陛下误会，免不了要解释几句。”

“在下说的，是七年前的往事。”

“陛下曾派人去过江南，灭了白氏一族，对吧？”

那个时候庄晏并不在京城，司徒青做事做的张扬，却也不一定就被庄晏知晓。

司徒青只沉默了一瞬间，便点了头：“此事天下皆知，朕没什么好瞒你的。”

“可在下近日却察觉白氏一族有变，当年，陛下当真已经将白氏一族诛杀干净了吗？”庄晏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司徒青脸色难看：“你与阿云是师兄妹，怎么对白氏一族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呢？”

“陛下也说了，在下的师妹是阿云，与白氏一族何干？”庄晏淡定地弹了弹衣袍，一副风清月明的模样，他说，“自打我愿意做你这大昭的国师以来，我就十分清楚自己的立场。前朝已逝不可追思，我与这世间最后的羁绊，也不过是我与阿云的那几分情谊。可如今阿云也不在了，我又何故还要守着过往？”

“白氏落难，自有白氏的因缘，与我何干？”

“国师大人倒是看得清楚。”司徒青不知想起了什么，唉声叹息。

许久，他才摆了摆手，放他们离开。

庄晏同楚玉霓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宫城，庄晏便笑眯眯地对着楚玉霓拱了拱手：“不知季夫人是否能够赏光到国师府一叙？”

“我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楚玉霓皱眉。

“若是在下没有记错，当年领兵围剿白氏一族的人，是令兄吧？”庄晏笑眯眯地说着，眼风里尽是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