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鑫并没有注意到黎晗凝的不对劲，只是将黎晗凝牵着走到马车内，然后和她并肩坐着，接着就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这张脸，还是和黎晗凝认识的蒙鑫的时候别无二致，还是那张精致得有些过分的脸，只不过过去的这张脸带着点飞扬，现在却像是玻璃一样易碎。

“看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黎晗凝看了蒙鑫的脸太久，所以蒙鑫有了反应，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蒙鑫还是闭着眼睛的。

但这足以让黎晗凝惊慌失措地低下头，不敢再多看蒙鑫一眼，只怕他察觉到什么，然后反过来嘲笑自己。

“谁去看你了？你不要太自恋了！”

这去往祭天大典的路，很长，大约要走小半个时辰，马车里有没有其他人，所以此时黎晗凝只能看着自己的手出神，她回忆起去年十月，他们也因为去祭天大典的时候，牵过手。

那个时候蒙鑫手心的温度还很烫，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以至于让人到现在都记得那个温度，但是现在蒙鑫的手却冰凉凉地，甚至比她手心的温度还低一些。

就因为这双手的温度不高，让黎晗凝想了很多不该想的东西。

是因为当时蒙鑫为了救自己中毒，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应该不是的，应该不是的。

黎晗凝心里这么否认着，但是却又想起来蒙鑫这一段时间都卧床休息的样子，虽然说蒙鑫受到的伤还挺严重的，但是人毕竟清醒过来了，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有时昏迷有时清醒的，更不至于连他的体温都剥夺了吧？

“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事情了吗？”黎晗凝终于下定决心问了出来。

蒙鑫说，“你觉得呢？”

“我希望你说你没事。”黎晗凝说道，“我是个没有什么良心的人，只要你说你没事，我就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蒙鑫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你确实是一个没什么良心的人，居然当着救命恩人的面说出这种话，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不过既然你自己都觉得你自己没良心的话，就继续没良心下去吧，这样你也不用为我的事情担心了。”

“我没有担心。”黎晗凝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发现一样，急忙否认道。

蒙鑫说，“如果没有担心，那为什么今天一看到我就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黎晗凝说，“因为，我看你的身体好像很虚弱的样子，应该是我导致的，我不想欠任何人的。”

蒙鑫突然笑了出来，然后说道，“黎晗凝，有些话，你不要只说结论，容易让人想歪的。”

黎晗凝愣了一下，然后自己再仔细地想了想，脸腾地一下就全红了。

一个女人说一个男人身体虚弱，还说是自己导致的，很难不往那方面去想吧？

于是黎晗凝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连忙张口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蒙鑫睁开眼，看了一眼一张脸全部都红了的黎晗凝，还是坏心眼地逗了逗黎晗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吗？”

见到很熟悉的蒙鑫的坏笑，黎晗凝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

“不是就好，不然我还以为你想化身妖精，把我身上的精气神全部榨干了呢。”蒙鑫说道，“我这大病初愈的，怎么能让你这妖精得逞呢？”

黎晗凝被蒙鑫的三言两语气得不行，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外面有宫人说，到了地方了。

蒙鑫对着宫人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就起身准备下马车，但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一样，又坐回了黎晗凝的身边，“我不管是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觉得愧疚，因为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心甘情愿，所以一切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