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是恨小师妹的,恨她欺骗背叛,恨她玩弄自己的感情,恨她让自己落入现在的地步。
可是如今,她竟然又对她动了心?
祝彩衣,你怎么这么贱呢?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通。
祝彩衣没有心思再在暖月阁多待,拿了药便离开了。
云碧月见她心情不好,也没多问,匆忙地和她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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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庄无相和司马葵的婚宴结束,各大道派的来宾一一打道回府。本来天户庄众人也该在这时启程回庄,但大小姐司马葵恳求父亲说什么也要他们再留三个月。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往后就再难有机会回娘家过节了,希望三月后的年节他们能陪着自己过。
庄无相与这位新婚夫人极其恩爱,与岳父司马衍商量过后,很快应承下来,于是天户庄不得不在阙阳宗又叨扰一阵子。
七日之后,到了祝彩衣与云碧月约定泡泉浴的日子。
祝彩衣正要出门,就撞上了赶来的邱仪,这次她是一个人过来的。
“参见尊上!”邱仪甩着手帕,迎面施礼,一举一动都透着股骚气,让人很难想象她的躯体里是一个大老爷们的灵魂。
想到这里,祝彩衣隐隐有些好笑,但表面上还维持着鬼王应有的威严,她淡淡扫了邱仪一眼:“何事?”
“回尊上,是天户庄的大师姐司马葵让我来请您。”邱仪道。
“哦?她要见我?”正好祝彩衣也想见识一下这位大师姐,“你前面带路。”
“诺!”邱仪遵命,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待两人一出去,地位一下转换过来。
邱仪趾高气昂地走在前头,祝彩衣低着头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她,将柔软可欺的模样装得十足。
司马葵和庄无相一起住在内苑正东的“耀光殿”,是宗门历代宗主极其夫人的起居住所。
祝彩衣跟着邱仪站在殿外,邱仪敲了敲门,扬起娇滴滴的嗓音:“大师姐,我把扁秋双带来了!”
“进来吧!”
殿内有人轻声道。
祝彩衣随邱仪进去,大师姐司马葵正阖着眼,拢着袖斜躺在一张太师椅上。
她新嫁为人妇,弃了旧时的小女儿装扮,一头秀发高高盘起,朱钗玉簪斜插入鬓。身披鹤青色大氅,昔日的北斗七星刺绣换成了阙阳宗的“三足金乌”。
“扁师妹来了。”听见祝彩衣走近的脚步,她缓缓睁开眼,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直直的望过来。
祝彩衣微眯双眼,不知为何,她瞧着司马葵的眉眼,总觉得有些熟悉,应当是在哪里见过,又实在想不起来。
“大师姐好。”祝彩衣保持着惯常的温驯,不显山,不露水。
司马葵悠悠看她,也笑得柔和,不拐弯不磨脚,开门见山:“我听说扁师妹最近同阙阳宗的云碧月云师妹走得极近?”
“倒也不是,我素有旧疾难除,云师姐通晓医书,答应为我诊治。”祝彩衣从容不迫。
“若我没记错,这应是扁师妹第一次来阙阳宗。”
“正是。”
“你与云碧月在此之前就认识了?”
“这是我们初次相识。”
“初次相识就如此亲近吗?”司马葵像是呓语似的咕哝了一句。
祝彩衣道:“或许是彼此有缘。”
“有缘?”司马葵玩味着这两个字,觉得甚是好笑。
邱仪看着她们两个云淡风轻间针锋相对,不自觉流出几滴冷汗来。
另一边,云碧月在暖月阁等了许久,迟迟不见祝彩衣过来,不知她是忘了日子还是怎地,甚是担忧,便往她住处去找,却没在她房里见到人。
“喂,你知道扁师妹去哪儿了?”云碧月一脚踹开尹无华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