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猫着腰、蹑手蹑脚的爬上了一个小土坡。 他小心翼翼的匍匐在地,扒开面前的枯草,饶有兴致的往下面看去。 只见一男一女褪~净了衣衫,赤~条~条的在草丛里忘情的翻滚着。 男的将头颈深埋在女子的脖子上,又亲又啃,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女的半昂起头,将那一张刷白的脸紧紧的贴着对方的脸颊,娇~喘连连。 “啧啧,这是哪家的婆娘到野地里来偷~汉~子,这次落在我手里可是得出点血了。”李宝美滋滋的想道。 那边两人渐渐入巷。 李宝翻了个身,扯了根干草叼在嘴上,翘起了二郎腿,听着那女子压抑中越来越尖利的叫喊声,悠哉、悠哉的等着他们完事。 他掏了掏耳朵,自以为幽默的、打趣着自语道, “不晓得的还以为杀猪呢,叫得也忒难听了些,不过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他重新又翻过身,想先看清楚这两人倒底会是谁? 底下的男女正战到酣处,男子一头披散而凌乱的头发把两人的容貌遮了个严实。 李宝心里失望,依然平躺了回去,轻哼着小歌静等着下面结束战~斗。 好一会儿,那边的响动终于停了下来。 他立马一跃而起,紧了紧裤腰带,随手捡了根半朽的柴棍提在手上,指着平凹处正意犹未尽、眼眉传情穿衣服的两人道:“喂喂,兄弟你爽完了么?” 那一对男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声吓了一大跳,看清是李宝,男子忙把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掩到了身后。 那女子早就吓得浑身发抖,脸挨在男人的背上,磕磕巴巴的小声问道,“龚哥,被、被看到了,我们怎么办?” 男子面无表情的盯着李宝,半晌才道,“李宝,你想怎么样?” 李宝雀跃的从坡上跑下来,来到距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站定,嘚瑟的道,“想不到是你呀,龚狗子!啧啧,在这总地方尝女人味,你狗胆倒是挺大的么!” 龚狗子沉默了,他那婆娘生下第三个儿子就大出血死了,他赚的银子要养一对老人,三个半大小子,一年到尾能不欠债就算好的了,哪还有什么余钱来给孩子再找个娘。 做男人素寡了这么长时间,身心早有些蠢蠢欲动,正好碰上这身边的婆娘,只要常说些哄人的话,是个肯倒贴的,卖弄起风骚来倒也能勾起他一身的火。 在一个挤眉弄眼的勾_引,一个顺水推舟下,他们已经相会过不下十来次了。 往常他们都在他家的柴房里相会,自从上次被他小儿子撞见后,才临时约在了这里,没想到才第一次就被李宝这小子看到了。 他很明白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被抓到村长家去,接受完大伙的公审,就得被沉塘;要么被这只吸水鬼粘上身,一辈子都甩不掉。 想到要受牵连的老父母和小孩,他的心矛盾而不安,这两条路对于他们一家来说都是绝~路啊。 这世上还有第三条可以给他走的路么? 李宝久不见对方反应,走近一点,用柴棒指着他的鼻尖道,“兄弟,我刚才可是给你放哨来着,你可不能这么不够意思啊。” 龚狗子抱着微弱的希望,艰难的问道,“你想要多少银子?” 李宝用棒子敲着手掌得意的道,“够干脆,兄弟!” “也不多就一个放哨费和保密费,放哨费一次收你一两,往后兄弟想让我给你们看门的都按这个标准收,至于这保密费嘛,你想按月、按年都可以,平摊着每月你给个二三两银子也就是了。” 龚狗子看着李宝一幅吊儿郎当的欠揍模样,心里怒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畜生!你说得倒是轻松,一个月给你二三两,你以为银子是这么好赚的么?我一年拼死拼活也就挣个十来两银子,你一张口就要这么多,我上哪去找这些个银子给你!” 李宝松垮着一只肩膀,双手一摊,无所谓的道,“我管你去哪里弄银子,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你落在了我手里,相不相信只要我往村子里大声一叫,你家的名声和你这条命都得搭上吧。” “没钱,你不能动动你那个死脑子,你家里不是还白放着三个小子么?都送到大户人家做工去,这银子不就来了么?” 龚狗子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家里的孩子是他的命根子,这牲口居然让他卖孩子! 李宝见龚狗子咬死不松口的样子,觉着不拿出点杀招逼逼他是不行了。 他油腔滑调的绕着那两人转起来,边走边说道,“我来瞧瞧,让龚兄弟这么欲罢不能的美人儿究竟长个什么模样啊?” 龚狗子防备的随着李宝的步子、带着背后的女人小心的挪着身子。 李宝奸滑的突然猛跑几步,诈吼一声道,“是你!!” 躲着的女子被吓得一下子乱了步子,露出大半个脸来,惊慌的跪在地上,乞求道,“三弟,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李宝呆愣住了,死劲的揉了揉眼睛,不错,是他的大嫂赵氏。 看清了那人,李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么狗血的场景他该怎么做呢? 告诉娘或者大哥?然后呢?大嫂被揍一顿、休了?那汤圆没了娘该怎么办? 当作没发生过?这带绿帽子的是自己的亲哥哥,想想都替他委屈。 李宝左思右想,最后觉得还是先不告诉大哥,但也不能便宜了这对奸~夫~淫~妇,怎么也得给他们点教训。 他恶狠狠的、带着嫌弃的看着这两人道,“我可以替你们瞒下这事,不过龚狗子你以后要是胆敢再跟我嫂子不清不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氏忙不矢的点头保证道,“三弟你放心,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 龚狗子见李宝愿意松口,僵挺着身子也颔首道,“可以。” 李宝突然间往后退开两步,语气一转,颇有些大人不计小人过的说道,“不过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放哨费还是要你给的,你出个五两银子当买个教训吧。” “五两?”龚狗子伸出个巴掌,咬着牙齿问道。 “是呀,五两,你嫌多啊?做人可要讲点良心的,都不用卖儿子了,你还想怎样?”李宝说得那叫个理所应当。 龚狗子两眼死死的盯着李宝的脸说道,“五两,我拿不出来!” 李宝一听 ,半蹲下身,发狠的把柴棍子敲碎在了地上,随后跳起来道,“你没银子,那我拿什么去赌?” 龚狗子没打招呼,猛然间蹿过去,死死的掐住了李宝的脖子。 李宝两手掰着龚狗子的胳膊,双脚胡乱的踢蹬起来。 赵氏被这场景惊呆了。 不容多想,她连滚带爬的跑上前去,用尽全力拉扯着龚狗子的手臂,脸上挂满了害怕的泪水,哭泣着喊道,“龚大哥,你别这样,三弟会被你掐死的。” 龚狗子眼珠子都差点要瞪爆,发泄着绝望,吼叫道,“他不死就是我死了!” 他不会把自己一家的性命和未来寄放在一个赌徒的身上! 赵氏情急之下,对着龚狗子的手臂,张大嘴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龚狗子吃痛不过,放松了手,一脚踢在了赵氏的肚子上,骂道,“臭婆娘!” 李宝喉间终于得到了一丝空间重新呼吸。 没有了束缚的龚狗子抡起大拳头一拳又一拳、重重的砸在李宝的身上,没一会李宝就被打得瘫软在地。 赵氏捂着肚子吃力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试图爬上土坡去叫人。 一次次的摔倒、滑下,倒带似的重播。 最后她滑坐在半坡上,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声嘶力竭的喊道,“救命啊!救命!” 村里上,终于有人听到了这尖利的喊声,一边回应着,一边匆忙的跑过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氏虚脱的回头去看,平凹处只剩下蜷缩在地上的李宝,龚狗子已不知去向。 大家把伤痕累累的李宝抬回了家中,纷纷围住了赵氏。 有人打头问道,“李振家的,这是怎么回事?你小叔是被谁打成这样的?” 赵氏吞吞吐吐、目光躲闪的回答道,“我、我也没看清楚,那人我不认识。” “你还记得他长相么?” 赵氏低了头,心虚的道,“不、不记得了。 大家不约而同唉了一声,连打人的长什么样都没看清,还有什么好说的,打了也是白打喽。 不过大伙心里猜测这李宝定是又赌输了银子,欠了人家钱了。 不怪人家这么想,实在是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是见到一次两次了。 大家见怪不怪,也不再多问,都纷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