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伊还惦记着红雀坑他的那一回。
那天晚上他和廿三回到天机楼就被赵铃一言不发地当众拽走了,乐伊不管怎么解释发誓都没用,最后还是被赵铃吃干抹净了油水再加上白天一日的行走,乐伊再醒来已是太阳西斜,浑身酸痛地起不来床。
那天乐伊咬牙切齿地想一定找机会让红雀也尝尝被吃醋的滋味。
几个月后,天天除了买药就足不出户乐伊终于遇到了机会,他带着一名身姿曼妙的年轻女子当着白鲤的面来到红雀身前,耳语了两句,一招手那名女子就坐到红雀身边为他斟上一杯香茶,道一声小女子倾慕楼主许久。
乐伊本想着看红雀竭力避嫌解释给白鲤听的样子,却不料红雀只是望了白鲤一眼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顺其自然地结果茶碗一饮而尽,末了还虚搂了女子的腰整一幅左拥右抱的场面。
乐伊惊地呆愣在原地他本是外出时遇到这名自称愿意付一切代价见上楼主一面的清贫女子想着帮个小忙,也好让她死了心,顺便和红雀开个小玩笑,何曾想过怎么就假戏成真了?发现自己拿错了剧本的乐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再看白鲤虽然面上不显,但他的动作已明显僵直,手在红雀看不见的方向紧握成拳,额头渗出一层薄汗,仿佛呼吸都是痛的。
然而红雀却视而不见,继续与那名女子说着闲言碎语,一双眼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白鲤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酸涩,拿起了两人刚喝过的茶具道:“主人,茶凉了,您别再用了。”
“嗯,好。”
红雀闲散地应了,又问起女子家乡的事。
白鲤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问道:
“主人,可需要属下再沏一壶茶。”
“嗯,好。”
等到白鲤端着茶回来,石桌前已然空无一人,他甚至不知道红雀去了何处。手不可抑制地抖着,就连滚烫的茶水撒在了手腕上都后知后觉地用衣袖掩上,微微的刺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乐伊看见白鲤还有心情沏茶,气的直跺脚,指着一个方向道:“你怎么还在这优哉游哉,你快去管管你家红雀去吧!”
“我知道了。”
白鲤垂下眼睑,将痛苦的情绪小心藏好。他不愿让红雀知道他的情绪,不愿让红雀以为在意他的感受委屈了自己。
红雀并未走远,白鲤没赶几步就看见红雀正执着女子的手,在一条无人的小径上散步,从正午走向夕阳。两人的影子渐渐在眼前模糊了,白鲤开始庆幸自己还有贴身影卫一职,就算不能再同红雀那般亲密,至少还有理由留在他身旁,默默守着他,护他安然无虞。
呼吸越来越痛,就在白鲤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改称那名女子为主母时,红雀忽然松开了那名女子的手,刹那间,以白鲤都很难看清的速度,一柄窄刀刺穿了女子柔软的脖颈,喷溅的血花洒了一地,女子倒进了一旁的花丛。
短暂的惊诧之后,白鲤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我还有机会是吗?
白鲤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跪在红雀身前,求道:“主人,可是她有服侍不周之处,属下可以”
红雀无奈地叹息一声,白鲤的心彻底冷了下来绝望的感觉铺天盖地地袭来。
紧接着,脑门重重挨了一下,又被红雀抱住怀里揉搓着头顶,哭笑不得地说:“白鲤呀白鲤,你这一身武功都是白给的?”
“什么”
许是红雀温暖的怀抱让白鲤平静了下来,恢复了些许理智,他努力将自己从情绪中拽出来,再去审视整个事件,一时间浑身僵住,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多么傻的事。
“那人的身份乐伊看不出来也就罢了,你怎么也没看出来,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红雀揪着白鲤的耳朵笑骂着,一时间也心疼万分,只搂着白鲤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后背。
“我属下在想想”
白鲤的脸涨的通红,几乎不敢看红雀,干脆任由红雀这么抱着,把脸埋在他胸口装死。
是啊,太明显了,且不说身份与动机,那名女子一看就是身负武功之人,腰腹坚硬,显然是藏了什么暗器。
刺客的水平很烂,这么明显,白鲤却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陷入到情绪中去,再无心观察其他。
“我本想赶紧把人打发走,没想到你半点反应都没有,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我没注意到的事情,害得我陪她周旋半晌。谁知道你竟然是因为吃醋!”
红雀的举动早已惊动了周围的影卫,就连空有一身武艺平时却只喜欢算账的玄阁阁主赵铃也闻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