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非默听着野羊道人的讲述,不由地惊讶的往厨房里面的米老头看去,干瘦的身板拖着长长的黄大衣在厨房里面忙碌着,像极了拖着一条长长尾巴的大老鼠,怎么也不会让人想到这个人就是十七年前金陵空空门的掌舵人。
见非默发问,野羊道人不由地叹了口气用压低的声音小声解释道:“十七年前,米老鼠的儿媳妇刚刚有了孩子,对,就是之前你们看到的那个米喜。”
听野羊道人说到这里,非默和殷泽都往厨房里面的米喜看去,那米喜虽然是空空门的人,但总是觉得他的脸上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孤傲和伤感。
野羊道人低沉的声音再一次让非默和殷泽二人的目光移了回来,只见野羊道人继续说道:“十七年前,米老鼠的儿媳妇有了孩子之后,他就有了金盆洗手的想法。于是在那年的八月十五,也就是中秋节的那一天,米老鼠邀请了江湖上很多空空门的人,金陵的空空门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当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米老鼠已经叫人端上了金盆。可就是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突然落下一个人。”
“落下?从哪里落?房顶?”殷泽以为野羊道人又在吹嘘,接茬开口说道。
“呵呵,房顶?”野羊道人冷笑两声才又继续说道:“米老鼠请的那些空空门的人,哪个不是窜梁入户、踏瓦无声的高手?要是真的有人从房顶上往下落,他们能看不出来?”
“难不成那人还能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不成?”非默打趣道。
谁知道野羊道人脸上一紧,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非默,直看的非默心里发毛。
又过了好一会儿,野羊道人才收回目光开口说道:“那人就那样凭空出现在米老鼠院子的空地上,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就好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一样,穿着一件灰色西装,脸上雾蒙蒙的,根本就看不穿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说老道,咱能不能别吹牛了,说的神乎其神,就好像你亲眼见过一样。”殷泽听野羊道人越说越离谱,没好气的打断他道。
野羊道人扫了殷泽一眼捋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淡淡的说道:“那一天,我就坐在院子里。”
非默和殷泽脸上同时出现一丝震骇,心里都出现了一点点狐疑,难道说野羊道人说的是真的?有人可以从天上凭空落在院子里?
“后来呢?”殷泽这时终于是来了兴趣,开口问野羊道人后面发生的事,非默也在一旁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这啊,说到这里,我怎么有点口渴呢?”野羊道人见勾起非默和殷泽两人的兴趣,不由地开始摆起谱来。
殷泽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野羊道人倒了一杯茶水,又转过来给非默和自己也倒了一杯。
野羊道人喝了口茶水,砸吧砸吧嘴赞叹道:“要不是说这米老鼠就是会过日子,随手摆在桌上的茶水都是君山银针这样的名茶,果然不愧是曾经金陵空空门的掌舵人,端的是大手笔。”
非默和殷泽也是品了一口桌上的茶水,眉宇之间也是露出了一丝赞同。
“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野羊道人捋着胡须念叨了一句,眼神里隐隐多了点点精光,有那么一个瞬间不再像是那个颓废的老道人起来。
紧接着,野羊道人继续侃侃而谈:“君山银针原名白鹤茶。据说是初唐时,有一位名叫白鹤真人的云游道士从海外仙山归来,随身带了八棵神仙赐予的茶苗,将它种在君山岛上。后来,他修起了巍峨壮观的白鹤寺,又挖了一口白鹤井。白鹤真人取白鹤井水冲泡仙茶,只见杯中一股白气袅袅上升,水气中一只白鹤冲天而去,此茶由此得名“白鹤茶”。”
忽然,野羊道人想到什么开口说道:“现在我们能喝到这茶可是不一般,以前就算是寻常的达官贵人也喝不到,这可是要上供给皇帝老儿喝的玩意儿。因为此茶颜色金黄,像极了黄雀的翎毛,所以别名“黄翎毛”。后来,这茶传到长安,深得皇帝老儿的宠爱,于是将白鹤茶与白鹤井水定为贡品。”
说着,野羊道人用心卖弄起来:“你们两个可曾听说这茶有九不采?”
非默和殷泽二人同时一愣,随后就摇了摇头,两个人都是在江湖上飘着的汉子,哪有闲情雅致去了解这许多道道。
野羊道人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所谓九不采就是雨天不采、风霜不采、露水不采、开口不采,发紫不采、空心不采、弯曲不采、虫伤不采、冻伤不采。”
“我说老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殷泽怪异的看了野羊道人一眼,没想到他对这高雅的东西居然能侃侃而谈,一点都不像是记忆里的那个邋遢1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