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半箩筐雪白的豆腐溢出来,在地面上分散得七零八落。
“娘!”黄俞的心像是被蚂蚁撕咬般疼痛,急忙将阿娘搂在怀中。
阿娘日渐衰老,身子骨本就大不如从前。我不仅没在她身边尽孝,还让她因我受伤……
何烈奸邪地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黄四娘,威胁黄俞,“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安安心心跟爷走!做爷的女人!”
“恭喜恭喜啊!”
“要我说,丫头啊,你能跟着何爷,确实是你的福气啊!”
“……”
四周的摊贩看似都在“好意”地开导黄俞,黄俞搂紧昏迷的阿娘,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眼圈红得像只兔子。
黄四娘在这里摆摊三月有余,众人心知她古道热肠。众人都认为,黄四娘通情达理,一定会理解他们的做法。
对面的人是谁?是何家的公子爷!
且不说他何府是汴京城中的世族大家,就说他的亲姐--那可是忠顺侯府的侯府夫人!
黄俞将黄四娘搂在怀中,阿娘迟迟没有清醒过来,她的内心涌上无边的恐惧之感。爹爹早已经去了,她只剩下阿娘一个亲人。
黄俞眼角逐渐发红,到最后双目通红,手上青筋毕露。
一盆大水泼在黄四娘的脸上,黄四娘被呛醒,连呕带吐难受之极。
“她这是给爷装睡呢?还是在装死呢?告诉你,爷可不吃你那一套!”何烈扔掉手中的大盆,状甚不屑。
黄俞捏紧拳头,准备反手给何烈一拳,不料黄四娘抬手轻声道,“小俞,不要意气用事,现在比不得从前。” 黄四娘的意思不言而喻,如今她们只是草民,在偌大京城中宛若蝼蚁。
听闻此声,黄俞的泪滴子不争气地滑落脸庞,她胡乱用手擦拭,哽咽道,“阿娘……”
何烈嘴角一挑,对黄俞狞笑道,“姑娘啊,你还真是不识好歹!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要懂得见好就收!”
“哦?见好就收?”
黄俞慢慢地走向何烈,细软的发丝在空中飘扬。
“小俞啊!如今圣人以律法治国,我等平头百姓只需遵循则可!”黄四娘害怕她惹出大祸,不得不再次叮嘱。
“阿娘且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何爷好威风!我阿娘摔倒昏厥,全拜何爷所赐。可你倒好,不仅不致歉,而且还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么?”黄俞怒不可遏。
何烈咧嘴笑道,“那又怎样?”
黄俞眼见街上人来人往,又看到黄四娘一脸忧愁,只好压下心中怒气,好言相劝道,“何小爷,如蒙你不弃,我二人可否单独一叙?”
何烈挑眉笑道,“却之不恭,咱俩单独聊聊。”
“那你同我来吧。”
“小俞哪!阿娘陪你吧。”黄四娘放心不下,急忙说道。
“没事的,阿娘,我们马上就回来。”
黄俞将何烈拽到一边,“我俩单独谈谈。”
“小娘子说的是,谈谈就谈谈,我今日是要定你了。”
二人走进一小巷子,那小巷子偏僻破旧,平日里不会有人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