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国穿着一套破旧的衣服,提着一个破旧的包,出现在夏如蓝小区外面。保安走过来说:“你是谁啊?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出的。走走走。”
“我来找我女儿的。”
“你女儿是谁?”
“我女儿叫夏如蓝,这是我女儿的照片。”夏志国拿出一张报纸上剪下来的夏如蓝的照片。
“住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就你这样,你怎么可能是夏如蓝的父亲。”保安上下打量着夏志国。
夏志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指着一排歪歪扭扭的字给保安看。
“这是我女儿的地址,我女儿的电话。”
“光凭这我也不能相信你啊。我不能放你进去。反正今天是工作日,夏小姐和何小姐白天都不在家。你有她的电话,你就给她打电话吧。”
“我打了,她没接电话。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她们回来吧。我这闺女啊,她上大学后,都没回来看过我。她妈妈去世地早。我辛苦把她拉扯大啊,又当爹又当妈的。你说,我这么大年纪了。我要什么呢?无非就是和儿女在一起啊。享受天伦之乐啊。我儿子现在在国外啊。那我不能一个人在老家吧。无依无靠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我就来找我女儿了。我女儿漂亮吧,还是个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企业家。你说,连老父亲都不管不顾啊。我只有一个要求,跟我女儿住在一起。我现在也不需要她照顾我。我有手有脚的,我给她做饭,洗衣服,搞卫生。等她成家生子了,我给她带孩子。”
夏志国絮絮叨叨地说着。
夏如蓝开车回到小区,看到路边蹲着的人,不敢置信,是夏志国。
双手开始颤抖,不听使唤。
拿出手机。
“子墨,你能来一下吗?”
夏如蓝努力控制自己。
不久后,颜子墨来了。
颜子墨看着夏如蓝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从未见过夏如蓝如此恐惧。
“这是怎么呢?”
“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
颜子墨开着车,夏如蓝沉默,紧紧地抱着双臂。
颜子墨握着夏如蓝的一只手。
安慰道:“没事啊。”
车辆停在海边。
夏如蓝额头,手心冒汗。她极力逃离的黑暗,恐惧袭来。
夏如蓝蜷缩着,直到痛哭失声。夏如蓝渐渐平静下来。
“喝点水。”颜子墨打开一瓶水,递给夏如蓝。
夏如蓝喝了几口。
“那个人是谁?”
“他是我的……父亲。”
“你很怕他?”
“嗯。”
“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他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我不想见到他。”
“好,不见,不见。”
“我们回家吗?”
“不回。不能回去。”
“去我家好吗?”
“嗯,只要不回自己家。”夏如蓝点头。
颜子墨把夏如蓝带回了家。颜子墨家里布置古色古香,原木家具,墙上挂着字画,书法,摆着茶桌。
“还没有吃饭吧?饿了吗?”
夏如蓝点头。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屋里寂静无声。
“那我随便做一点吧。”
据颜子墨对夏如蓝的了解,夏如蓝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一定是特别的原因,让她见到自己的父亲恐惧至极。她一定不忍心夏志国露宿街头。
颜子墨安排了人找到了夏志国,夏志国骂骂咧咧:“我女儿太狠心了,我就在这里等我女儿回来。”
“她不会回来。你在这里等没用。”
两人硬是把夏志国拽上了车,安排住进了酒店,给了夏志国一笔钱。
傍晚,路风端出一个蛋糕,烛光摇曳着。
“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嗯。”
“我都忘记了。”
“吹蜡烛吧。”
“好。”
29岁过后,看着飞快翻过的日历,看着镜子中的脸,何冰暖常常发呆,听着同事称呼自己为姐,中学生称呼自己为阿姨,陌生人称呼自己为靓姐
过着过着人就老了。何冰暖刻意遗忘生日,30岁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女孩”二字对于30岁的何冰暖来说未免装嫩。即使再显年轻,年龄终究不会说谎。
不知道因为最近发生的糟心事,还是年龄,抑或是想到了离开三年的父亲,心里隐隐不安,难过,于是情不自禁,哽咽落泪。
“怎么呢?怎么哭呢?”路风担心地问道。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