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年来,她人前苏娆,从不将自己的脆弱挂在脸上,可人后的她,如此脆弱,脆弱的让他们心疼。
小小六岁孩童便经历国破家亡,亲眼目睹自己双亲那么惨死,她是有多坚强的意志,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如此平静淡然。
“琴娘,我没事的。”苏娆摇头,拢了拢身上艳红外衫。
继续安静望了高空夜色。
云瑜,她迟早都会见,她只让自己再恨一夜,就这一夜,之后她会将所有的嗜恨全部锁起来,锁入心底,一直到怎么也再锁不住的那一日。
銮天殿中,歌舞管弦,箜篌琵琶,容枫太子和毅亲王与瑜皇,三国间的官腔往来。
多数时间都是瑜皇与各位大臣皇戚言说,容枫太子温文谦礼,举杯,张驰有度君子之风。
而毅亲王还是一脸的清冷漠寒之感,对于瑜皇的话会不时应一两句,可对云琅其他人,他面色清寒,感觉都懒得搭理。
都是一旁随来的王太傅交谈。
可云琅各部大臣与宗亲皇室却都见怪不怪。
诸暹毅亲王本就是这样寒凉性子,他要是突然热情,众人才会惊错,这毅亲王莫非被掉包了。
诸暹毅亲王暹毅迟韶,二十有二,是如今诸暹国卫皇的最小皇弟,也是如今诸暹国唯一的一位亲王,手握诸暹国大军,权势滔天。
四年前,诸暹国前皇驾崩,膝下十九子,除九年前大秦覆灭之时死了两个,其他的十七位皇子,这一场皇位争夺,死的死残的残,活着的不是被褫夺封号终身圈禁,就是发配苦寒之地,做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郡王。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暹毅迟韶,雷霆手段,雷厉风行,一朝间,上面十五个皇兄被他全部解决,其同母胞兄五皇子暹毅迟卫继位。
当时诸暹国的这一场皇位争夺,所有人都以为最后的王者会是这暹毅迟韶,不想他竟将皇位拱手让于自己的五皇兄,只是做了一个亲王。
对此澹梁与云琅都纷纷猜测,诸暹这场皇位争夺是不是有什么内幕,莫非那暹毅迟卫才是最后赢家,暹毅迟韶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一把屠刃。
可就在澹梁和云琅两国如此猜测不停之时,暹毅迟卫竟拒绝暹毅迟韶让位,诸暹这个皇位是十九弟拿下的,诸暹皇理应是他。
两兄弟,一个皇位,居然你让我,我让你,最后还是暹毅迟韶以他手中兵权为要挟,如果暹毅迟卫不登基,那么诸暹的兵权他就不要了。
暹毅迟卫还真被这么要挟了,才登基称皇。
后来才知,暹毅迟韶从一开始就不想要皇位,他所做那一切只是为了帮自己皇兄的上位扫平所有阻绊,铲除所有威胁他皇位的威胁。
诸暹一皇一王,一文一武,文者,坐守朝局,武者,驻守疆土。
四年来,两兄弟间从无猜忌。
暹毅迟卫,如今诸暹国卫皇,他曾就在大秦为质子。
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这皇家的两兄弟心中有着普通人家才有的亲情,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暹毅迟韶径自喝着酒,虽然銮天殿中欢声鼓乐不停,可他四周三尺之内却自成一体。
当真生人勿近。
如此这般的他,自入这銮天殿,苏二的目光便会不时暗中看一眼,然后也径自一口酒。
又一次,苏二看过来,这次暹毅迟韶也看了苏二,两人目光就这么在空中交汇。
却只短短一息,暹毅迟韶竟拿起杯盏对苏二示意一举,然后一口饮尽。
苏二敛回目光,也抿了酒,眸底一抹思忖。
暹毅迟韶
逍遥居背后主子
很像,特别像,这一身寒凉,可却又感觉不太像,那个人,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叫嚣的杀戮嗜血气息,感觉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魔,这人身上却没有,或许是被压制了也不一定。
这两人的举动,瑜皇和其他人都看见着。
同样性子冷的两人,才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