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伊家讲到柳家,从白荡讲到临都,从徐迟讲到许耀东,又从上官镇讲到了元润。
除了她自己做过的手脚,以及实在不能说的秘密,她基本讲全套了。
当真是啰哩啰嗦,事无巨细。
陆景城却听的津津有味。
不仅津津有味,心头还泛起了一丝别样的滋味。
他活了二十年,从来都没人跟他说过家长里短,这还是第一次。
小豆芽一定是有些信任他了,才会告诉他这么多事。
毕竟他曾用她重视的家人威胁她,现在想想,真是太混蛋了,难怪小豆芽那天气到踢他命根子。
他活该嘛!
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许钗才住了嘴,然后静静的看着他。
“说完了?”
“嗯。”
这就完了?!
陆景城立刻就不爽了,“伊立新和张蕾就那么放过了?还有姓柳的那哥俩,还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呢?”
“不然嘞?我能怎样?”
你说你能怎样!
陆景城恨恨的瞪向她,“折腾我时候的那股泼辣劲儿呢?哪去了?让狗吃了?”
“让你吃了。”
“”
这是骂他还是怪他啊?
“陆景城,我离开白荡的时候才十二岁,做什么都得靠别人,不容易。”
也是。
因她一见面就捅了他一刀,他便再没把她当成小姑娘看待。
可是
“十二岁也不算小了吧?”陆景城还是不太认同。
要知道他十二岁都开始杀人越货了。
“别拿我跟你比。”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许钗一脸嫌弃的说:“我是良民。”
坑人也得讲究个技术含量,动不动喊打喊杀什么的,低级。
另一边,陆景城伸出手来,拍了拍她头顶,“好吧良民,等上几年,我带你杀回白荡去,把你受的气全出了。”
许钗:
谁有你让我受过的气多?
她披散着的长发乌黑亮丽,摸上去如同丝绸一般,手感极好,陆景城就恋恋不舍了。
趁机多揉了一会儿,这才问:“元润这么重要么?你应该知道他跟上官泷的关系吧?”
没回答这两个问题,许钗转而说起了温绾,“之前梁太太来那回,说是要单独跟我谈谈,其实就是为了梁维珊的事,你心里都有数的,对吧?”
“嗯。”
“那你知道我当时怎么跟她说的吗?”
“怎么说的?”
许钗端正了神色,说:“我给了她个忠告,我告诉她,你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起码她能到这里来,就是你对她的信任。”
“我还说,如果我是她,我不会参与你的事情,杀伤力不会比江家小。”
听了许钗这番话,陆景城玩味的舔了下嘴唇,“所以你是明知故犯?为什么呢?”
是觉得他会为了她连脑子都没了?
还是又一个新鲜的小花招?
“我的确是明知故犯。”许钗诚恳的说:“我甚至都不知道元老师要录像做什么,也许是为了上官泷,也许是为了其他目的,总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元老师对我而言,又远比父亲这俩字要有意义得多,更何况他还对我有救命之恩。”
“我可以说关我屁”
“你不可以说。”许钗一口打断:“我还不上的人情,你得替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