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得猪狗不如。
那是一年饥荒,家里没粮食,他有两个哥哥。
那两个哥哥都已成年,能为家里分担担子,但是他是张嘴。
所以家里将他卖了。
买他的人出了高价,那些钱甚至够他的两个哥哥都娶上一个媳妇,而且还能买些一年的口粮来撑过这次的饥荒。
他的买主是个变态,最喜欢的不过就是他这般十五六岁的少年。
买来的第一天,他双手被反绑于背后,关在像是杂货间一样的屋子里。
没有给饭,只有用碗装起来放在地上的水。
他若是想要喝水,只能跪在地上,尽可能去压低他的身子。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在一天晚上,他不知道是谁解开了他的绳索,而后他摘下眼睛上的布条。
眼睛很快便适应了周围的黑暗。
“你想直接跟我走,还是想对这里做些什么?”
他看向那个站在窗户旁的人,这里有结界,还有那么多人看守,对方是怎么进来的?
“对了,你现在没法好好说话,稍等。”
他见那人走了过来,轻轻捏住他的下颚打开他的嘴,见他没有任何反抗,对方眼里似乎有什么闪动了一下。
“所幸时间还不是很久,这是六道的伤药丹。”
他拿过对方手中的丹药,而后吞了下去。
嘴里有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很快他注意到那些感觉来自于生长而出的牙齿。
“你…”
“嘘…”
对方似乎用什么法术探知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而后对方带着他从后窗跃出跃上了房梁。
“等等。”长时间未说话,他的嗓音沙哑。
“没事,说吧,你想做什么?”
他其实想问这人为什么会来救他?他想问这人是谁,他想问为什么对方不能早点来?他想问的问题还有很多。
“火。”
“火?”
“火…烧…这。”
他想说的是用火烧了这里的一切,同时还用手尽可能打了手势。
“我明白了。”
对方握住了他的手,而后似乎是引导了他体内的什么东西,从他的手心,冒出来两团火。
“记住刚才的感觉了么?”
他点了点头,而后将手中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再然后,他点燃了整座宅邸。
望着眼前的火光,他再一次哭了。
对方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拿出一套衣服,
衣服对他而言有些大了。
“不好意思,没事,我带你再去买一套。”
“这…么做…没…关…系…么?”
“没关系,放心吧。”
“你…叫…什…么?”
“我叫…陆茗。”
陆茗?他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顿时闪烁着光芒,于是他拉住这人的衣袖,焦急地张口:“我…可…以…做…您…的…弟子…么?”
陆茗看着身边这个孩子:“当然可以。”
陆茗调查这件事花了不少功夫,毕竟没有人报官,因为家境将孩子卖给别的大户人家的情况也不算少见。
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啊毕竟就算不将孩子卖掉,有一些也只是带着孩子挨饿,可能会直接饿死。
不过这种行为本身就并不是特别妥当。
能调查到这件事,并收集足够的证据,再将其夸大加重事件的严重性,大部分还是多亏了吴远的帮忙。
对方的人际网络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说陆长老,这些事情就算你们不管也不会有什么事不是么?”
“若只是一般人犯下的案子我们自然是不会管,但是一旦牵扯到修士,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那个新来的家伙是陆长老你从那地方捡回来的么?”
吴远其实看不惯那家伙,他和枫落一样说话半天不搭理人的。
“因为他的天赋是真的不错,要是好好修炼的话,说不定还能超过大师兄呢。”
“超过谁?”
一听到这声音,陆茗心中一惊,一转头就瞧见陈琨走了过来:“这世上最厉害的当然只有大师兄你了!”
“嗯,这还差不多。”
吴远看到面前这一幕,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大师兄这是又带了新的弟子回来?”陆茗看着几名正在仙宿弟子带领下走向他们宿舍的孩子,他觉得仙宿再这么下去又要扩建。
“嗯,”陈琨看着在不远处打量周围的少年,“自从落霄河之后你就有好长一段时间未曾外出招收过弟子,如今看来是我过于担心了。”
“毕竟温梁和佑禄他们都是出色的弟子,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的。”
“你又觉得你行了?”
“没错!”陆茗仔细一想,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疼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千钰觉得自己的手快要被对方给折断了。
“好了好了,放开他吧,一个小孩子,再说这钱袋不是也拿回来了么。”
听到这话,抓着千钰手的人才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