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机场或是偷渡(1 / 1)越狱首页

围攻过来的壮男们以为能轻易制伏猎物,李慰也以为自己能威风凛凛地大杀四方,但接下来的发展和他们想得……呃,都不太一样。    李慰只开了一枪,仅仅一枪洞穿了冲在最前面的壮男,人倒地以后她看也不看,摩拳擦掌地迎接下一个。    然后下一个就在她出手前脸朝下地狠狠栽倒下去!    这还没算完,就像某种传染病,后面跟着的其他人也相继栽倒,而且每个人都要重复同样的步骤:双脚在高速运动中猝然急停,上半身被惯性带着还要往前冲,下半身失去重心,不管再怎么补救也无济于事,只能带着惊讶或恐慌的表情轰然倒地。    李慰:“……”    她拎着枪口还在冒烟的等离子光束枪,低头看了看磕断鼻梁血流披面的壮男们,又抬起头,看向旁边深藏功与名的杨悦。    都不用问是不是他做的,她直接跳到下一个问题:“新‘魔法’?”    杨悦点点头,他不知什么时候蹲了下去,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垂低做出一个虚握的手势。李慰觉得他这样子很像小朋友们玩的一种皮绳游戏,大致比了比,他右手的高度也恰好是壮男们小腿的高度。    所以是杨悦用“魔法”在空气中生造一条皮绳绊倒了壮男们?再一次的,李慰被他震撼到无语。    杨悦却一如往常的波澜不惊,他仍然蹲在满地人事不省的壮男旁边,做了个双手收绳的动作,末了还将看不见的绳索挂到自己腰间,满意地拍了拍。    他向李慰伸出手,李慰把他拉了起来,决定乘胜追击攻破壮男们的老巢,也就是马路对面那幢看上去破烂不堪的旧宅。    局面一下子颠倒过来,李慰他们稳步穿越马路,速度不快不慢,胸有成竹的样子像准备掏兔子窝的猎人,藏在旧宅中的捕猎者反而变成了惊慌失措的猎物。    很快又冒出来几个人试图阻挡两人,清一色的都是肌肉隆起的健壮青年,就没有二十岁以下的少年或是超过四十岁的中年人。    “不用你!”李慰急急地对杨悦喊了声,也顾不得吝啬等离子光束枪即将见底的能量,抬手便是一枪一个。    和等离子光束枪不同,杨悦的“魔法”不能量化,她不知道他每使用一次的耗能是多少,存量又有多少,害怕再出现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情况,所以能省则省。况且这些壮男们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再强壮的肉体在□□面前也毫无反抗之力,李慰可以说是摧枯拉朽般轻松地杀到了旧宅门口。    门是半开的,门前还垂着厚重的毡帘,李慰一枪击落毡帘,脚下不停地踩着毡帘闯进玄关,正与躲在那里的偷袭者打了个照面。    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脸孔尚青涩,脖子以下却已经是丘峦起伏,肌肉量半点也不输给他的同伴。    李慰当然不会因为他年纪小就手下留情——还能比她小?她熟练地扣动扳机,却立刻发觉手感不对。    那少年本能地躲了一下枪口,脸上已经露出绝望的表情,不料等离子光束枪突然哑火了!他绝望的神色飞快转为狂喜,挥动碗口大的拳头虎虎生风地向李慰捶过来!    李慰变招更快,没用的空枪脱手扔向他面门,身体急朝后仰,倒地就是一个飞铲!    那少年被至少五公斤的等离子光束枪砸得眼泪鼻血同流,拳头也挥了个空,他模糊看到李慰在自己的下方,痛吼一声,举高双拳使尽浑身力气捣下!    这家伙不像学过格斗技巧,却是铜皮铁骨和一身蛮力,李慰先铲到他的小腿,少年纹丝不动,李慰的脚板心反倒被震得隐隐发麻。她感觉头顶风生,连忙上半身前屈,同时分开双脚插/进少年腿间,灵活地一带、又一绞。    她使了个巧劲,少年刚好双拳捣下,重心前倾,等于自己的全部力量都变成了李慰的助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稀里糊涂地便被她掀翻在地。    李慰就地滚过来坐到少年背上,右手卡住他臂弯,左手肘尖在他颈后凹陷处连砸数下,“蓬蓬”几声骨头着肉的闷响,听得所有人牙关发紧。    眼看少年被砸得口吐白沫,屋里也没有再钻出人来,李慰考虑要不要把他当作人质,毕竟他是壮男中唯一一个二十一岁以下的未成年,老爹教过她,通常这种与众不同意味着他也有与之相配的与众不同的身份。    她不过是一转念间,连千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局势又变!    李慰的眼角闪过一抹金色亮光,她下意识地偏了偏头,玄关的组合柜旋即发出“啪”一声响,柜门上炸开一个狰狞深洞!    是金属子弹!他们居然有枪!李慰又惊又怒,只差一点那个洞就炸在了她的脑袋上,就算杨悦的“魔法”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吧?大风大波都趟过了,她怎么能死在小河沟里!    她拖起少年的身体充当盾牌,正准备一鼓作气冲进去把开枪的人打成猪头,但杨悦的报复来得更快——他取下腰间隐形的绳索,往内一抛,屋里顿时传出惊声尖叫!    杨悦显然是动了真怒,白白的小脸上浮起一层青气,周身衣物无风自动,尤其是风行帽膨胀大了两圈,脸侧的毛毛也飞炸起来,一根根整齐地朝外支起,仿佛雄狮头上的威武的鬃毛。他往回一下一下地收绳索,动一下就听到一声尖叫,像是个女人的声音,先还中气十足,没两下便破不成声,到后来只剩有气无力的呜咽。    最后,那人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屋内只传来重物被拖动的闷响,杨悦收绳的节奏还是不紧不慢,李慰看得不寒而栗,不知道他是否有意折磨对方。    足足一分钟后,杨悦终于用无形的绳索把那人拽到了玄关,李慰没听错,确实是个女人,还是个衣着妖娆的年轻女人。    她在大白天还穿了一件露胸晚装,这么爱美的女人,通常长相也不会太丑。可是,那是指她活着的时候,现在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脖子几乎被勒成两段,头部充血涨成气球,这气球又在地面反复摩擦,凸起的五官几乎都被磨平,血肉模糊到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    李慰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忍再看,杨悦也破天荒地露出明显的嫌弃表情,双手往外甩了甩,仿佛要抛弃他的隐形绳索。    不仅如此,他还委屈地扑到李慰怀中求安慰,李慰只好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眼见那些张牙舞爪的“鬃毛”在她摸到时顺从地软伏下来,心情更是复杂难言。    “算了,反正她都死了,丑点没啥,再好看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她没话找话说地安慰他,“不过你以后下手还是轻点,血腥画面看多了影响发育,这得是十八禁、不对,至少是二十一禁你知道吧!”    杨悦的个头只有她的腰那么高,点了点头,脸埋在她肚子上,谁也没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波光。    两人在尸体旁边温情脉脉许时,李慰总觉得别扭,轻轻推开杨悦,背转身蹲了下来。    “好在我们还剩一个活口。”她强装活泼对昏迷中的少年说话,“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什么?你选真心话?很好,我就知道你会做对的选择。”    …………    ……    李慰和杨悦蹲在肌肉少年两侧,李慰把他弄醒,杨悦用食指点住他太阳穴,两人配合默契,花最短的时间就获得了他们想要的讯息。    原来他们这一群人根本不是李慰期待的帮派组织,而是一个家庭,是遵遁“一妻多夫”制的邪/教徒家庭。    联邦不像帝国有所谓的国教,但把“神佑联邦”写进誓词,因此也算是个有神论的国家,只是禁止在公开场合传教,也规定宗教的教规必须排在法律和公序良俗之后。由于联邦法律仅承认一对一的婚姻关系,三人以上的事实婚姻也构成重婚罪,所以肌肉少年他们这一家子没法在外面生存,只得躲到大卫区这个“垃圾场”来过日子。    被杨悦勒死的女人正是这一家子的家主,她们信奉的教派不仅支持一妻多夫,还支持童婚,那女人透过窗缝看上了杨悦,于是指使自己的丈夫们出来抢人……    对此李慰想说,姐们儿,你死得不冤。    虽然没有一步到位达成目的,好在肌肉少年常识丰富,他似乎是大卫区的原驻民,李慰问什么他都能答上,帮助她迅速认识了这里几个比较大的地下组织。    排行第三的最耳熟,就是那个“老大喜欢折腾小男孩儿”的暗火帮,主业是经营各种见不得光的色/情场所,大卫区大部分的成人酒吧、妓/院、脱衣/舞俱乐部、洗浴会所等都属于他们的地盘。    排行第二的是个贩/毒组织,地盘不大,可是富得流油,因为他们掌控了唯一一条进货渠道,流入大卫区的所有毒/品都必须经过他们的手。也因为他们吃独食的霸道行径,基本成了众矢之的,一年到头与其它有野心的帮派械斗不断。    排行第一的则是个雇佣兵组织,没有固定的地盘,只接受熟人介绍的委托人,还只能通过掮客与他们联系,却号称“世上没有他们完成不了的任务”。据说排行第二的贩/毒组织至今屹立不倒正是花大价钱买了他们的服务。    李慰把这三大组织稍作分析,第二和第一要不是地盘小就是干脆没有地盘,找上门太不方便;老三地盘众多,做的是大开门向外的生意,不管她打算混进去打听消息或者上门踢馆都是再适合不过。    “就暗火帮了!”李慰拍板,顺手把肌肉少年又敲晕过去,她捏住杨悦那根立功的食指,牵着他站起身。    她低头看杨悦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心中忽然一动。    杨悦这次醒来不但长高了,且“魔法”也变得厉害许多,说不定他现在的能量足够支撑他们正常地登上飞机……两个未成年要和地下黑帮斗法实在玄幻,即使李慰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嫌太麻烦,他们是不是没必要舍近求远地搞什么偷渡,而应该去首都机场再冒次险?    可反过来再想,杨悦的“魔法”实在没个准数,万一他又中途失效呢?总统再蠢也不会在同一个坑摔两次,她不敢保证他们能第二次毫发无伤地脱围而出。    李慰内心挣扎,权衡了半天也不知道哪个选项更好,她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生活经验有限,免不了有瞻前顾后的时候。    不过没关系,做不了决定就不做吧,反正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或许以后也不会是。    见杨悦迎着她的目光抬头看来,李慰虚心地问:“你觉得呢?机场还是偷渡,你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