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道:“之前你还与那位朱姑娘在大街上起了争执,当真是为了何将军?”
闻樱心中奇怪这好端端的袒露心迹怎的越走越偏,但顾清之问的这事儿又不能不答,只得避重就轻道:“我从前不知晓你的好,你又日日往我府中送书信,我便不知珍惜,从不放在心上。但后来有一日忽地明白自己心意,便觉不能叫你等不到回音。”
说罢,还小声补充道:“都说了我早年间不懂事嘛。”
见闻樱面上一派心虚,顾清之也清楚她大约又是在说瞎话,不谷欠计较,但心中又不自觉生出对何予洛的些许不满来。
下次再见到何予洛,不若同他到武场上切磋一番。
见顾清之并未再深究,闻樱忙转开话头道:“清之哥哥,我出来这般久,该回府了。”
说着,闻樱便要往外走去。
哪知却被顾清之一把又拉了回来。
“说不清楚,便想跑?”
对上顾清之似笑非笑的眼,闻樱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心虚什么,气势上莫名便矮了一大截,小声道:“没,没有。”
顾清之也不松开她的手,就这样带着闻樱往前走去:“既然如此,不若随我去书房,好好将这事儿说个明白。”
闻樱不自觉瞪大眼,说清楚便说清楚,去书房做什么?
感觉到少女抗拒般地想要挣脱,顾清之力道丝毫不减,继续带着她往前走去。
闻樱几乎是被半拖半抱地带到了书房。
顾清之的书房,她还从未来过。
只不过闻樱眼下也无甚心思去打量书房的陈设,只是颇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听得顾清之对她说了句“你先坐一会儿”后,便大步朝里走去。
而后来到桌案前坐下。
而后翻开卷宗。
而后便不再抬头了。
闻樱见他动作,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原来他只是要来书房处理事务罢了。
想来他本就是要来书房,不过是半路上遇见她,被她拦了下来罢了。
闻樱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好笑自己方才竟如此紧张。
真是,她究竟在紧张什么?
见顾清之凝神处理事务,闻樱便不想打扰他,便环顾一周,见窗下有张美人榻,便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上面。
又抬眼瞧了瞧顾清之,见他眉头微蹙,显然是一心处理事务,无暇顾及她,又见他手边卷宗已堆积不少,想来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便放松身子倚在了榻上,想闭目凝神一会儿。
谁知凝着凝着,倒真睡了过去。
顾清之虽处理着手中的事务,可闻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角余光中,半点也未错过。
见她竟毫无防备地在他书房中睡了过去,顾清之不由得柔和了眉眼,定定瞧了闻樱一阵后,这才继续手中事务。
不过这到底是在不熟悉的环境里,闻樱浅眠了一会儿,很快便醒了过来。
顾清之仍坐在案前,正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房中静可闻针落,只听得到纸笔的沙沙声。
许是他正坐在书案前的原故,闻樱只觉顾清之周身的气势都柔和了许多,眼下看着不像是生杀予夺的太尉当朝太尉,反倒更像是一位温润书生。
闻樱没由来得感到一阵安心,复又闭眼睡了过去。
待顾清之处理完手中事务,抬眼往窗下一瞧,见闻樱仍卧在美人榻上,呼吸绵长,模样乖巧至极。
顾清之放下手中物件,瞧了闻樱一会儿,而后便起身出去门外,吩咐了几句,便又回转身来,缓步朝闻樱走去。
待行至榻前,见闻樱并无半分转醒的样子,便半俯下身去,想要唤醒她。
谁知他刚刚弯下身,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闻樱便自己睁开眼,醒了。
顾清之撑着榻边,悬在半空中,俯身也不是,起身也不是。
闻樱将将睡醒,脑子还有些慢半拍,见顾清之距她不过一尺之遥,二人又是这般姿态,还未来得及想上许多,便将心中所想直接问了出来。
“顾清之,你想偷亲我?”
说到底顾清之也从未与哪个女子如此亲昵过,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时,便听得闻樱这句话,顿时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蓁蓁,你方才唤我什么?”
听得这般语气,闻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后知后觉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立马改口道:“清之哥哥。”
她方才仿佛一时口快,将唤了二十余年的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不过闻樱心中虽这般想着,面上却一瞬不瞬地看着顾清之,神色间要多无辜便有多无辜。
顾清之连名带姓叫得这么顺溜,是不是背地里骂过我许多次?
闻樱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