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嫤那同样纤细的手腕上有一条精致的珍珠手链,每颗珍珠的大小完全相同。
不过对于越国太子妃来说,一条昂贵奢华的珍珠手链并不会多么稀奇,稀奇的是手链末端缀着的那颗珠子,纯黑莹润,看上去像一颗雕刻完美的黑曜石,实际上却是九曲珠。
相传有得九曲宝珠的人,穿之不得,孔子教以涂脂于线,使蚁通之。
九曲珠,最适合隐藏毒物的珠子,也是本应一直挂在井莫执胸口的珠子。
宋如嫤为何需要九曲珠?没有了九曲珠的井莫执又会遭受什么样的痛苦?
云若水的胸口越来越闷,泛起隐隐的痛楚,脸色也变得苍白。
一双温暖的手牵住了云若水,云若水愣愣地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井莫执关怀的眼神。
她仓促闪避,装作环顾四周,才发现其他宾客都已经坐下,只剩傻傻站在原地的自己以及陪着自己傻站的井莫执。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拉着井莫执赶紧坐下。
“你怎么了?”井莫执压低声音问道。
“没什么。”云若水浅浅一笑。
“你的脸色很白,是不是身体不适?”井莫执又道。
云若水拍了拍自己的双颊,然后道:“这样好点儿没有?”
一道冷凝的目光淡淡落在井莫执与云若水之间,打断了井莫执原本想要继续探问的想法,他不再看云若水,目光移向大厅中刚刚开演的歌舞。
云若水却不躲不惧,顺着那道目光迎向宋如嫤,带着浓浓的挑衅。当年,是你放弃了这个男人,你又有何资格要求他不碰其他女人?
就在这时,云若水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一道比宋如嫤目光更加冷冽的眼神同样落在她的身上,这次她却再也没有勇敢迎上去,而是害怕地挨近井莫执。
井莫执眉头微蹙,侧目望去,左手边安钥国的新君昱简正冷冷审视着云若水,待他见到井莫执看过去,也不回避,反而还微笑着举起酒杯朝他敬了敬。
井莫执没有举杯,而是将身子坐得更靠前一点,为云若水遮住昱简打量的目光。
待身上莫名的压力消解,云若水忍不住松了口气,伸手攥住井莫执的衣摆。
井莫执也伸出手,在桌底下轻轻拍了拍云若水的手背,柔声道:“尝尝这道砂锅雅鱼,雅鱼是越国独有的鱼类,回了宁邺可就吃不到了。”
云若水拨弄砂锅,秀眉聚拢,“我不喜欢吃鱼头。”
井莫执取过筷子,将雅鱼的鱼头仔细分开,“相传女娲在补天时,将一把宝剑落入江中,化作雅鱼,所以雅鱼的鱼头里有一枚酷似宝剑的骨刺,剑柄、剑把、剑刃无一不像。你看,像不像?”
说完,他果然挑出一把小小的鱼骨剑。
“哇哦,真的好像啊。”云若水眉眼弯弯,接过井莫执手里的鱼骨,兴致盎然地把玩。
忽略左手边越来越冷冽的目光,井莫执似有若无地望向高坐的主位,总是扫到那边的宋如嫤,然后若无其事地低下头,耐心看着云若水研究雅鱼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