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奚觉得头疼,然后——阿嚏!
她揉揉鼻尖,这时才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不是什么好兆头。
昨天白天在副本里被折磨得够呛,出来之后又只和地板隔了层薄薄的垫子,睡了一整个下午。更别说晚上的混乱作息——
自己作出来的。
记忆中没有医药箱的位置,薛奚早就习惯一个人应付即将生病的局面,轻车熟路,先在网上下单了感冒药和粥,备注:送上来之后放在门口就好。
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见人。
然后她再给陶迎迎回复消息,‘辛苦了。今天我待在家里继续练习基本动作。’
‘嗯嗯,那边确实太远啦。奚姐注意安全,有事随时call我!’对面的回复元气十足且体贴表示理解。
毕竟昨天副本里的学习进展也给了薛奚足够自信,终于从理论进入了实践训练,电脑显示器林也终于变成了林老师。等剩下四次课过后,——那组舞应该不在话下。
今天不得不迫于疑似感冒的压力,在家咸鱼的事实倒是没给她带来多少心理压力。再给昨晚新加的好友,那位守门阿姨发去消息,也如法炮制拿在家练习当借口告知之后,社交任务就算圆满结束。
喝粥吃药一气呵成,之后就是再次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安心窝好。
薛奚已经是一条会好好照顾自己,自觉翻身的咸鱼了。
……
到了晚上,兴许是原本症状也不算太严重,感冒被良好地控制在了初期阶段,还是有些昏沉,但勉强多了些精神气。
按照薛奚对自己的了解,这个状态会一连持续两三天,但她不确定‘薛奚’会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次进入副本,纯粹由精神力构筑的世界里,所有难忍的感受都被一扫而空。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里,薛奚成功实行了一点一线,俗称宅的工作日常:晕晕乎乎起床吃早午饭,摸鱼到晚上,定点跟陶迎迎报个平安,再吃晚饭,洗漱,埋进被窝,进入副本,完成分期课程之后倒头就睡。
虽然副本里的课程折磨得她开始怀念第一期的理论知识,但整体来说,这种不需要直接接触别人的生活还是很快乐的。
零壹:我不是人吗?…噢,我不是。
这种生活持续到前五期副本结束,即将进行最后一期的当天下午,也正是沈栖秋让她练习基础的第五天。
距离上台表演也进入了个位数倒计时。
……
艺术园区外,咖啡馆二楼。
一个口罩墨镜捂得严实,还扣了顶宽檐帽的女人沿着回旋楼梯走上来,坐在角落里,竹帘隔间内的沈栖秋面前。
沈栖秋抿一口咖啡,这才掀起眼帘瞧过去:“二楼这里没有别人了。”
便是让对方不必再这么遮掩的意思,那人动作一滞,点头,将伪装道具卸下,露出温温柔柔笑着的面庞:“下午好,栖秋。”
“姜小姐。”沈栖秋颔首示意,而她口中的姜小姐,正是姜心涟。
“叫我名字就可以,我们之间不用那么生疏。”姜心涟仍是那般柔柔的语气,转而又道,“你那边,那位怎么样了?”
“这几天她都没在来过舞蹈教室。”沈栖秋并没有应她前面半句,仍是保持冷淡语气,“第一天就在教室里睡了一下午,能怎么样。”
姜心涟佯作吃惊,随而叹气,好似替沈栖秋忿忿一般,“本来我姐出了那个意外,就该是你代替画画姐参与开幕式表演。没想到那位开了后门,横插一脚,还这么不认真对待。”
“那是她的事。”沈栖秋微微蹙眉,心底虽然赞同对方的话语,但习惯不显山露水,语气上就还是平平淡淡,“不管她怎么想,晚上老师从舞团那边回来要见她。到时候…”
沈栖秋没把话语说完,但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沈教授平日生活里还算温和,但只要牵扯到专业相关,就常常是声色俱厉,半点不容情。
姜心涟也知道,当年自己表姐在沈教授手下学舞时,都被骂哭过许多次。她面上了然,唇角微扬,然后说道:“那我晚上能不能——代表我姐姐去见见沈教授呀。画画姐跟我提过好多次,从小我就一直仰慕着,却一直没机会…”
沈栖秋自然也知道,对方并不像表面上所说那般,但碍于姜画情面,她轻点头,“晚上七点。”
……
薛奚这边也收到了同样的时间点。
‘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你今天晚上不是约了师兄吃饭吗,反正打车来回方便,没事的。’薛奚敲着键盘回复小陶助理的消息,然后手机一收,舒展舒展身体,又栽回被窝温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