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九月四号,缠绵病榻一月之久的神尧帝驾崩。
当时祁琛禹正在御书房和户部的人商讨如何推广种植红薯和土豆的问题。
此时一直守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忽然红着眼睛小跑过来。
看见他的样子,御书房里的人心底大抵就有了猜测,在听完大太监的话后,祁琛禹面色刹那间变得煞白无比。
“陛下,陛下他薨了。”大太监跪在地上,声音哽咽,低头抹着眼中的泪。
房内的大臣闻言立刻跪在地上,跟着痛哭。
祁琛禹跟着大太监赶往皇帝寝宫,沿途中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低着头哀哀哭泣,声音此起彼伏,让人听着就觉得有一种莫大的悲痛感涌上心头。
他抿紧唇,神情哀伤,目不斜视地到了殿内,就见一块白布盖在了原本躺在床上的神尧帝身上,后宫的妃子们穿着素衣跪了一地,除了被软禁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皇帝其他的儿女都陆续赶到了,一齐跪在地上擦拭眼泪。
祁琛禹的表情很克制,他眼底水光一片,愣在了原地,不敢走上前去,整个人像是哀伤到了极致难以接受这个噩耗。
跪在神尧帝床边的太监抹着泪,对他说着神尧帝是怎么死的,“陛下今日的精神不错,脸色也比往常红润许多,早上陛下喝过药后,精神头也好了不少,甚至食欲大开,多喝了一碗粥。我们都以为陛下的病情有所好转了,谁知道只是回光返照,过了没有多久本来能勉强坐起身正看书的陛下突然吐了血,陷入了昏迷,很快就去了。”
祁琛禹还要强撑着主持大局,他掩下心中的悲伤,垂首看着白布,下令道,“孤知道了。去拟旨,只说先皇是病逝的就好。”跪着的大太监领命,下去准备旨意了。而祁琛禹挥退了殿内的其他人,面容悲伤,说要单独和神尧帝待会。
看到他这副因为失去父亲哀伤至极的模样,其他人感叹这太子殿下还真是孝顺不已啊。
而殿中的祁琛禹却在众人走后,轻轻掀开盖着神尧帝的白布的一角,神情平静无比,没有了刚才的悲伤之色,他眼中带着快意和嘲讽,眼神狠厉无比。
“父皇,您一路走好。”
“您真的很糊涂,您怎么会觉得一个被您逼死至亲之人的儿子会对您感激孝顺呢,”他自嘲地轻笑一声,“若不是您其他的儿子都已经不堪大用,您又怎么会看到我这样一个被忽视的儿子呢。所以我设了局陷害给大哥和二哥,不过也是他们自己蠢,想要害人却露出端倪让我发现。五哥倒是有能力,身份也高,可是他不够狠,下不了狠心处置孟家,留下皇后和孟家这么大一个祸患,让我给成功利用。”
“您可知道,您眼中纯孝无比的儿子,却是一个弑父的罪人。毒是我暗地里送给皇后娘娘的,谁知道她只是被珍嫔言语一激,就能下决心杀夫,看来您这个丈夫做的很让她不满啊。她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让您中了毒。可惜,我够狠,全程袖手旁观,暗中操控,将解药死死压在手里。”
他眼中凝结着寒冰,语气狠厉无比。
“但是,你该死,你愧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更可笑的是,你竟然还对他抱有那等龌龊心思,你应该庆幸从未对他说过,要不然我会让你死的更快。。”
祁琛禹将手中攥成球的白布重新给神尧帝盖好,如今他才是皇帝,天下是他的,神尧帝对昔日好友生出的龌龊心思他不会让那人知道。
他伸手整理了整理身上的衣服,俊美至极的面容上一片平静,眼中却带着偏执和疯狂,低声说道:“他是我的,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