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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白鸥广场很热闹七点多的光景,路人如织,漫天白鸥振翅飞,尾部末端的黑色羽毛撕开透明的空气。
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闻靳深都没办法忘记时盏当时看他的眼神。
就像是
在看一场灾难。
闻靳深的心跳丧失在风里他压住紊乱的呼吸,放缓脚步靠近被闻时礼拥着的她。
那一刻心境有多复杂他人无从得知紧张、惊惧、惶惶难安全部冗在一起,凑成一张清寒面具挂在脸上。
“盏盏。”
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不自知地小心翼翼。
闻时礼用一种近乎野蛮的力度将时盏揽紧在怀里,撩起一双轻浮带笑的眼:“小千岁现在不想搭理你的,你先去把你一堆烂摊子处理好,行不?”
有时候,时盏真觉得闻时礼挺会琢磨人心还是说危险人格的人生来就要比别人聪明,也比别人更会察言观色洞悉人心。
现在的她的确不想看见闻靳深。
时盏的腰被男人大手锢得发疼,勒得她恶心感加剧她从那张清晰的脸孔上收回视线将自己抛进白色的虚无里,没撑出三秒就开始疯狂干呕。
“呕”
声声急促剧烈,却什么也吐不出。
“盏盏!”
“小千岁?”
两道男音同时响起。
时盏觉得吵闹的同时,又觉得十分恶心,于是干呕得愈发厉害。
见状闻靳深上前欲抢人。
闻时礼抬臂一挡:“干嘛呢这是?”
闻靳深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盯着时盏,他的手悬在空中,声调一沉:“盏盏,过来我这边。”
他不想看见她在别的男人怀里。
两人相隔距离不过半米,时盏却觉得犹如天堑,中间似有一道她无法逾越的鸿沟,阻碍着她,让她再无迈向他的可能。
非要说哪个瞬间对闻靳深彻底死心过的话,那一定是这一刻。
时盏长睫轻颤,没看他,只平静地说:“闻靳深,我和你这场感情游戏,在今天正式结束吧。”
她累了。
真的真的太累了。
闻靳深怎么可能听不懂她的潜台词,分手,就差没把这两字直接说出口。
时值凛冬,寒意料峭,冷得丝丝入骨,在刹那带走他心脏的温度。
砰砰。
心脏跳得费劲。
闻靳深的眸沉得与这夜一样黑,他在寒风里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压抑的温柔:“盏盏,我错了,别这样对我。”
他没办法承受失去她,再一次的失去她。
暮色下,时盏面色寡淡,自眼底也窥不到一丝情绪起伏。
她现在难受至极,却也异常冷静:“你没错,只是我们真的不适合。”
所有人,所有事,乃至整个世界都在一遍一遍告诉她,他们不合适。
闻靳深怔在原地,灵魂似一寸一寸剥离躯壳,他虚晃两下身体。
好半晌过去后。
他才回过神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你不过来我身边的话?是要跟他去么?”
跟谁?
闻时礼吗。
时盏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低头,这才发现整个人被男人暧昧地圈揽着。
像在保护,又像是侵占。
成片白鸥在头顶盘旋而过,高低起伏不一,以脏黑夜空为背景,耳朵里全是翅膀煽动的扑哧声。
时盏的视线停在白鸥群里,说:“我今天无论跟谁走,也不会跟你走。”
“”
有人在此刻被判处死刑。
闻靳深显然不允许这样的状况发生,他沉着眉眼,上前想要拉走时盏。
却遭一记重重的耳光。
时盏扇过去的那一巴掌,要多重有多重,要多狠有多狠。
扇得男人偏脸,扇得周围人侧目。
闻靳深很快转回脸,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你手疼不疼,嗯?”
时盏的手被反震得发麻,指尖颤抖,却一个字也没说。
闻靳深眸色尽失:“打我能让你消气的话,尽管打吧,你别跟他走行吗?”
时盏后退一步,缓缓摇头:“我说过,我不会再受任何委屈,在你妈出现在休息室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彻底完蛋了。”
“盏盏,我”他欲言又止。
“你先听说完。”时盏打断他,“机会我已经给过你,是你没有珍惜,是你骗了我。”
上次,看见林初娆在他床上后,选择相信他,那是她最后的仁慈。
等闻靳深再度开口时,嗓音有他难以觉察的颤意。
“所以,你非要跟他走?”
时盏闭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