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婳语气渐厉:“你敢说,玉翠宫一事不是你的计谋?你敢说,今日满满当当的恩赐,不是你的主意?呵,等你帮皇上挖好坑时,才装模作样地提醒我一句,前方有坑,小心谨慎,这就是算是你兑现承诺了?”
陆婳又是一声冷笑:“娘娘之聪慧,无人能及,这点我认。但娘娘不能因我愚笨,就完全当我是傻子吧!”
皇后微怔,倏尔,摇头一笑:“罢了,本宫就知,遭此一劫,你必定会有所改变。但本宫自有本宫的难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本宫没想伤你,亦不想与你结仇。你要问什么便问,能答本宫就答,答不了的你就是逼死本宫也没用。”
“我信。”陆婳平静道:“娘娘所思所为,不过就是想帮太子熬出头而已。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我完全能够理解。”
皇后表情晦涩,世间最可悲的事,莫过于夫妻间拿孩子博弈。毫无疑问,赢家永远是最薄情的那一个。
这些,陆婳管不着,她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娘娘可知,皇上身后之人是谁?”
皇后瞳眸忽怔:“你说什么?”
看来,她不知道。
陆婳有些失望,换了个问题:“娘娘与皇上夫妻多年,听闻,也曾如胶似漆。不知在娘娘看来,皇上的变化是从何开始?”
她又冷道:“别问我是什么变化,娘娘是聪明人,我才会直言不讳。虽你我身份有差,但此番弄不好就会栽在同一个地方,望娘娘三思。”
皇后苦笑道:“本宫没想和你兜圈子,但真是记不清了。人在不同的处境下,性情有所变化,在所难免。圣心难测,夫妻恩爱不过是当下的错觉而已……”
陆婳微微拧眉,皇后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如果非要说一个时间,本宫以为是从五年前开始。”
五年前,正是冯仑进京时。
莫非这人是他?
“敢问娘娘和冯仑之间,是否有交易存在?”
人与人之间,左右讲的不过是个利益,或为情义,或为钱财权势,冯仑总不可能二话不说,就愿意为皇后卖命吧。
闻言,皇后却是笑得怪异,那眸中惯有的凌厉,竟柔和了几分。
她道:“从懵懂无知的闺中女子,到这母仪天下的皇后之身,本宫遇到过太多太多想将命卖给本宫的人,可他们要的,远胜他们的命,就连本宫至亲的人也一样。唯有冯仑,他别无所求。”
“当真别无所求?”陆婳笑了起来:“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我看冯太医才是最贪心的那一个,因为他要的,皇后娘娘给不起。”
“你!”皇后冷眸相对,陆婳失了耐性:“娘娘放心,我对八卦不敢兴趣,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冯仑能得皇上信任,娘娘应当出了不少力吧?”
皇后警惕起来:“是又如何?”
陆婳点点头,毫不留情道:“这才是冯仑真正所求。”
皇后脸色瞬间煞白,陆婳继续道:“不瞒娘娘,曼陀罗有使人产生迷幻的作用,自古,常被有心之人利用。我怀疑,冯仑利用这个机会,做了迷惑皇上心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