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县,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县,人口既不算稠密,但也不算荒芜,隶属于帝国东海郡治下。
但是正所谓,有一句话说的好,大隐隐于市,就在这百姓黔首,乏陈可善的日常生活当中,却是隐藏着一位,遗世独立的奇人。
远处的一座丘陵上,帝师张子圣看着那桥上,离去青年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转而却是对着身旁的一位,头戴斗笠,老翁打扮的人道:“这位,就是你选的传人?”
那老翁听此,却是慈眉善目道:“回圣人的话,正是。”
“那么换一个问题吧,我究竟是该称你为黄石公呢?还是应该称你为…………”
“姜子牙呢?!”
只听帝师张子圣又是,如此说道。
“姜子牙早已死去,入了轮回,没有修成正果的福分,如今立在这里的,却是济北山下一黄石矣。”
“这一点,圣人应该清楚。”只听那黄石公,摇了摇头,缓缓道。
“世人皆道,子牙庸碌又喜世俗之富贵,早晚免不了轮回一遭,没人能够想到,他却是舍弃魂魄,真灵不灭,另类重生了。”只听帝师张子圣道。
“所以,汝究竟意欲何为呢?”只听帝师张子圣又道。
“回圣人的话,老叟只不过是在这山野之间,略有感悟,是以这才想要把这一身所学,托付给一可造之材矣。”只听那黄石公道。
帝师张子圣听闻,却是感叹道:“诸子百家,号称为这世间寻一治世良方,其实所求的,不过是身后千秋名而已。”
“黄石公,本尊心里很清楚,没有野心,就是最大的野心。”
“你是想羽化吧。”
“以相助潜龙之功,新朝一国之力,必能使你得到最大的供奉和信仰,到了那时,便就是你的成圣之机。”
“你见过诸子成圣,又知晓天庭降祸,欲兴混元劫,你最是清楚,只待时机一至,天机便就会迷蒙混沌一片,到了那时,便就会是你最好的,放手施为的时机了。”
只听他却是突的,语含锋芒,意味深长的道。
……………
听闻此言,黄石公沉默了一会儿,只听他道:“天命如此,难道圣人想要逆天而行么?”
帝师张子圣听闻,只是似笑非笑道:“天命?人间无真圣,这是天地铁律。”
“且在封神之后,更是如此,不知黄石兄以为如何?”
…………
“老朽无话可说,还请圣人道明来意吧。”
只见黄石公,在听闻帝师张子圣此语之后,却是无言以对,只得如此道。
听闻此语,帝师张子圣便直言道:“黄石兄先暗给传人六韬,在明授传人素书、三略,其意如何,不言自明。”
“吾此来只为告知黄石兄一件事,早年间你给我的书,我教给了一个人。”
黄石公听此,却是问道:“敢问圣人,乃是何人?”
“无它,乃大秦始皇帝陛下是也。”只听帝师张子圣,笑眯眯的说道。
听闻此言,黄石公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只听他道:“好算计!莫非当年圣人强要我兵书,便就已经想要今日了么?!”
而帝师张子圣听闻,只是笑而不语,接着便道:“乱天下者,天也,定天下者,命也。”
“吾常闻命由天定,却不知天命谁决?”
此言一出,黄石公大为震骇,不由得眼神惊疑,再无言语。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之前卢生海上求仙,突遭反常的毁灭性的暴风雨,然而此刻这海面之上,却是已经风清雨霁,再不见方才的黑云雷霆。
一眼望去,广阔万里、潮起潮落的深海,似是在永无休止的拍打着岸上的礁石一样。
而那艘卢生求仙之时,所乘坐的那艘楼船,此刻就正船首朝下,如同一支利箭一般,深深的插在了,这无名孤岛的,底下布满了风化礁石的,悬崖海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