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番外2:如果非要说业的真爱是谁2(2 / 2)我在光的另一侧首页

时间一晃过去两月有余,天气已经入冬。每日被迫喝一大堆苦药,连吃顿正经饭菜,都加了一大堆药材滋补……业觉得自己的味觉已经快被毁掉了。可是面对主母姨娘一大堆人殷切的关怀,又不得不喝药食补……业靠在矮塌上,望着窗外寒风里萧瑟的枯叶,心中真是惆怅万千!

没事装什么病啊!

眼前是沈泠弦生前最喜欢的一把松木琴。只要不是舞刀弄剑,业学起来飞快根据先生的话,业现在应该已经弹得比沈泠弦本人更好了。

十五六岁的毛小子跟我怎么比?外面那些所谓美名,大半怕是为了巴结沈相而来的吧!业自然是那么想的。

“沈公子虽在病中,琴艺却进步神速啊!”窗外响起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

业一伸脑袋,只见外面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面容非常清秀柔和的男子,朝自己微微一躬身。

不知道这个年代的人怎么和陌生人打招呼,业只好也学他的手势福了福:“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季霏,是沈相的门客。沈公子与我有数面之缘,恐怕是贵人多忘事。”他走上前来,笑眼弯弯,可能是因为眼角微微下垂,所以笑起来格外倜傥。

这么漂亮的笑容还真是会让人彻底放下防备呢。业很熟练地对他解释:“我发了四日高烧,昏迷三日有余,经常会忘掉一些事,季先生请勿见怪。”

“怎会。沈公子必有后福。只是在下只是一个食闲饭的门客,当不起沈公子一声先生,沈公子直呼大名即可。”话虽说得卑微,但是他连背脊都不曾弯一下,语气也没有一点怯意这人值得聊聊。

不过业更看重的是:他自己都说了他比较闲。

而且沈相这人,经过业的了解,至少表面上非常光风霁月,所以对门客很是挑剔,绝对不会养没用的、会乱说话的闲人。

“不敢不敢,季先生可否上来小坐片刻,陪我叙叙?”

“在下正有此意。不过在下是听出沈公子的琴,有一根弦略有松动,音色不够清脆,想为公子调试。”

调音这事业倒真不会,都是琴童在管,于是业更有兴致了,立刻打发了侍从去迎季霏上来。

季霏进屋,先是恭敬地再次行礼,然后坐到业对面,指着松木琴上的一根琴轸说:“琴童不懂音律,一些细微的偏差无法做到尽善尽美,真是辜负了沈公子的琴技。”

他正伸手碰到琴弦,表情忽然一震,全身的动作也僵住了。季霏抬起头,盯着业看了半晌,不动声色地把整个手掌都覆在琴弦上。

业被他这反应弄懵了,奇怪地问:“季先生?”

季霏的表情猛然缓过来,他强压着镇定的语气,对站在门边的侍从说:“麻烦帮我取一些桐油来。”

侍从应下,扭头出门。

季霏回过头,长长地换一口气,语气沉了一度,缓缓开口:“你来相府,是何目的?”

“什么?”业依然非常懵。

“枡峦说他遇到了一只没有气息的影魈,就是你吧?你来相府做什么?”季霏一字一句极其严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业虽然知道自己演得不好,但是哪怕贴身照顾的奶妈侍从都从未起疑。这前厅的门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识破?

然而他不但认识那天那个黑袍人,还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那影魈,甚至特意支走侍从这家伙绝不是胡猜的!

业的脸色一沉:“你又是谁?可别和姬姓那小子一样不知死活。”

“我真正的名字,叫做姬飞峦,姬枡峦是我的亲弟弟。”他简单地做完自我介绍,轻轻摸摸眼前的松木琴,“从这把琴里我看到沈泠弦残存的意识他已经死了。不过他是病死的。而你也没有伤害枡峦。那日之事,确是枡峦不对。你只是想帮那小乞丐。所以,你不是坏人。如果之后你没打算做恶事,我不会干涉你使用沈泠弦的身份。”

听姬飞峦快速说完自己的立场,业噗嗤一笑:“我要是打算做恶事,你也阻止不了我。”

但是姬飞峦的眼神坚毅:“纵使是飞蛾扑火,你这么强大的家伙,若肆无忌惮,我也定会全力以赴阻止你。”

姬飞峦眼睛里的光在业眼前,亮得有些晃眼这不及而立的年轻家主,倒是令人钦佩。

他那么直白地对自己坦然立场,业也没什么必要瞒他,反正自己也只是闲逛而已:“我避世太久了,对人世已经不甚了解,所以只是想找个身份了解一下当今是什么世道。恰巧撞上门的是沈泠弦得急症死了,仅此而已。”

姬飞峦点点头,完全没怀疑业的话,大概是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沈泠弦寿数已尽,这事只有天知道,没法提前谋划:“沈泠弦天生羸弱,性情沉稳,有些胆小,但是早慧,比同龄人都要有见地。所以深得右相宠爱。”姬飞峦这些话便是在提示业要如何演好这个身份。

业点点头这性情倒是和自己相近,看来也是缘分。

“你若愿意,”姬飞峦接着补充,“和管家知会一声,我便能经常来陪你说话解闷。我可告诉你外面人世发生的事,也想再与你品琴。”他说得非常诚恳,笑容很容易就能与人拉进距离。

业挺中意眼前这人,他一句都没有多问自己的事,甚至连名字都不曾打听。而且自己病中确实无聊,沈泠弦天生羸弱,经此一遭,肯定养得更加小心仔细。

有这么个人来陪自己说说话倒是挺好。

可是业不想和姬家的人走太近,毕竟是老仇人,眼前这个姬飞峦又不知实力几何。

姬飞峦大概看出业在犹豫什么,举起自己一双什么都没戴的手:“我保证我来见你的时候,什么都不戴。你也可以让小厮搜了身再放我进屋。”

业把目光挪到他脸上,微皱眉:“为什么那么想与我闲谈?”

姬飞峦表情没有一丝动摇:“因为你的琴声里,豁达中带着一丝怅然与我很像。所以我想我们一定能聊得来。”

怅然?不想喝药罢了……业有些哭笑不得,只好点头:“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