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担心的,还是年幼的弟弟,在群狼环伺中,能保全自己吗?留下的那些人能护得住他吗?
这些日子景祺竭力不去想京城的局面,怕压不住躁乱的心情。
耳边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不过容王殿下已经返回京城,有他在,必定能稳定朝纲。”
“是啊,容王文武双全,举世无双。”
在锦安城这些北疆城池里,容王黎缜拥有无与伦比的声望地位。更是年轻一辈学子崇拜的偶像。
景祺咬着手里的炊饼,冷不丁添菜大婶一句话传入耳中。
“哎,容王殿下痛失爱妻,还要如此忙碌,真是不容易。”
景祺一口饼噎在喉咙,不上不下。
偏偏曲正席满是恶意地转向景祺:“嘿,如果今年的县试推迟,某人的秀才可就当不成了。”
景祺心情正烦躁,冷着脸道:“闭嘴,蠢货!”
曲正席呆滞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被骂了,勃然大怒。
他噌地起身:“兔崽子……”
话没说完,却见景祺将手里的饼冲着他扔过去。
曲正席条件反射地接住。
同时景祺抬手护住额头,惊呼出声,一边后退。
身后的凳子被踢倒,声响巨大。众人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就看到曲正席高举着手,而景祺踉跄后退,面色惊慌。
这场面以前常见,但这一次却不同了,先不说景祺身份和人缘都有了巨大改善。关键是……
“曲少爷,萧兄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一个少年起身提醒。
“是啊,怎么能对恩人如此无礼?”
“你这是恩将仇报!”
迎面落下的指责一个比一个严厉,将曲正席砸地面红如血。
众人都以为他是羞愧,景祺却心知肚明他是被气的。
之前曲正席三人威胁景祺透露高人地址,前去寻找,结果跌落河中的事情早已传开,纷纷讥笑曲正席痴人妄想。同时,景祺不计前嫌,前去救援的行为也让学堂上下纷纷赞叹她以德报怨,君子如玉。
北人重义气!
救命之恩,你去曲正席不结草衔环报答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欺压恩人。简直道德败坏,丧尽天良!
面对指责,曲正席还想反抗,“我不是……”
“大家别误会!”景祺抢先对着四周道:“曲兄也只是一时激愤。刚才我们对院试有点儿不同见解,争辩了两句。”
“你……”曲正席大怒。
几个跟他交好的同学连忙上前将他拉住,硬生生按回了座位上。这年头读书人是非常讲究名声的,干出殴打恩人这种恶劣事情,将来曲正席在锦阳城别想做人了。
还有一个脑袋灵活的冲着景祺笑道:“正席病了这么久,脑子有些糊涂,萧兄大人有大量。”
“无妨。”景祺温和地道,“只是我看曲兄病的不轻啊,记得多吃药。”
“多谢萧兄关心。”对方连连点头,一边用力按住气得要爆炸的曲正席。
众学子不禁赞道:“萧兄不计小恶,还关心同学,果然是君子风范。”
一场小冲突,以景祺大获全胜而告终。
高举道德大旗将曲正席狠扇了一顿,心中的郁闷却没有丝毫消减。
放学之后,景祺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必须得尽快返回朝堂,依靠科举的手段,一步步考上去太慢了,而且也不能保重自己逢考必过。
还是得靠些旁门手段。在心里反复构思了几种方案。
景祺发现,无论哪一种方案,面临的最大困难竟然是,缺钱!
萧家的经济状况很糟糕。一场大病耗光了本就不多的积蓄,之前萧氏留下的首饰也变卖的差不多了,如今全靠着吴嬷嬷做针线的一点儿微薄银子,再加上城外一个贫瘠的庄子。
唯一值钱的财产,可能就是后院祠堂里供着的金锁了。据说是当年那个负心汉留下的,当做将来相认的凭证。
那金锁雕工精致,确实挺值钱。可惜看吴嬷嬷将其珍重供在萧氏灵前的模样,绝不会答应卖掉的。
景祺也只能放弃了。
正愁着该怎么赚钱,几天后,机会自动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