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小山笑了笑:“他可能不是真正的侠客,来这里也只是想换个主人,孤儿村的大家还是一样,不会过得更好。”
江越指了指欢呼的护院们:“你终于看清了,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侠客,只有钻进钱眼子里的刀客。”
钧小山气愤地反驳:“你才见过几个人啊?即使世上没有一个真正的侠客,我也不管,我做第一个。”
夜晚,钱婶带着钜海民准时进院,少年们像羊群一样被驱赶进屋。
“这娘们就知道叫我们睡觉!”铛飞习惯性地抱怨一声,然后将脑袋埋入被子。
江越睡不着觉,开始考虑今后的出路。
最后,他得出结论,只有一条路走到黑,自己研究拔刀术了。
偷袭、弹鞘之术、工匠特制的刀、孤儿村的身份。
每一个都是对拔刀术的诠释,江越似懂非懂,心中酝酿着无数想法。
他越想越兴奋,几乎要跳起来大喊一声:“拔刀术不是骗子!”
最后,钧小山的磨牙声打消了他的热情,转为翻来覆去地尝试进入睡梦。
“如果我死在铜三黑刀下,下辈子还想当一名侠客。”
以这句话作为开头,一个关于侠客的梦境得以建立。
铜三黑被一刀杀死,孤儿村的每个少年得到自由,他们一边在荒漠中奔跑一边高呼钧小山的名字。
钧小山扶住斗笠,手酸后又改扶刀。
旁边的马嚼着牧草,只觉得眼前的人类吵闹。
江越热泪盈眶,走到钧小山面前,就差跪下磕几个响头。
梦境里的一切与食物无关,与银两无关,与夜晚无关,与阴影无关,每一片的阳光都大而温暖,不需要有人假惺惺地递来棉衣。
于是乎,被饥饿吵醒的江越猛地起身,眼角还残存泪光。
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饶钧小山一条命,与心软无关,而是与羡慕和向往有关。
在一切嘲笑与厌恶的背后,他也对侠客心生向往。
“有什么用?我醒着,跟梦里不一样,现在要吃东西,要用银子,下周的比试能要我的命。”
洗漱过后,江越孤零零地吃饭。途中钧小山被人群嘲笑了几句,然后展开争吵。
孩子们越发世故,钧小山越发显得异类:“磨牙侠你要当心,下周的刀靶子没准就是你!”
“哈哈!”
江越加紧吃饭,然后从木箱里取一把刀。
“钧小山,来练刀。”
钧小山背着一堆笑声,默默走过来。
江越笑道:“我们是实战练过刀的人,和别人不一样。”
钜海民无言地走过来,他现在只能左手握刀,从木箱里挑了一把:“虽然,算我欠你。”
江越没听明白:“虽然什么?”
“他说话会结巴,所以尽量简短。”
钜海民的神情显然比较沮丧:“我们,下周能活?”
江越却信心十足:“钧小山,你教会我一样东西,我也教你一样,不过我也才刚刚开始学。我教你们,拔刀术。”
钧小山被这份信心感染,唯独不知道自己教过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