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顶着一虚名,优哉游哉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但孙仪知道,现在还不是急躁的时候。
我在明,敌在暗。
一定一定不能操之过急。
孙仪也在心里不断地提示着自己。
日子又过去了几天,龙鸣早就按照孙仪的计划,假装在那后山那通道的出入口处,制造出一些因为打斗而有所松动的痕迹。
这晚,似乎看起来跟其他的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
孙仪跟龙鸣,各自在房间内的两端,屈膝打坐着,两人俱是双眼微阖,一副沉浸在修炼入定的神情中。
夜深了,目之所及的四周都是寂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成了那搅乱宁静水面一般的夜色的罪魁祸首。
孙仪跟龙鸣几乎同时都听见了。
但两人都没有动作,只是两个人中,一个微微煽动两下的耳朵,一个眼皮底下不安分的眼珠,出卖了两人。
两人十分默契,谁也没有别的异动,浑然不知,安安静静等待着,那脚步声的主人的到来。
忽然,那脚步声却逐渐变得微弱起来,似乎是在故意隐藏着行踪。
孙仪在心里不禁浮现起一丝嘲弄,现在才想起要隐藏气息,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
不过,这也让孙仪变得好奇了起来。
三地煞,这个并不算陌生的名字。
只是自己还尚未跟这个三地煞交过手。
按理来说,就算十地煞这个组织,并不是按照实力高低来排名的。
能进得去这个组织的,多少还是得要有几把刷子的吧?
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藏匿自己的气息都不知道?
这样的失误未免犯得也太小儿科了。
可孙仪哪里会知道这三地煞的心里活动。
且不说孙仪从未干过这样偷鸡摸狗的行当,并不能知晓这位初级梁上君子的手忙脚乱。
再者说,这位初级梁上君子,自从加入了十地煞以来,到哪里都是横着走,从来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
隐藏气息?放轻脚步?这是哪朝哪代的做法?本三煞爷还需要搞这一套?
就当这位三地煞双腿迈进无虚教,正大摇大摆,昂首阔步四处翻找着子午诀时。
才在慌忙间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老巢,更不是十地煞风光的时候了。
立即心下惴惴,别是被那无上武尊给听见了吧?
想到这里,才慌慌张张的把自己的气息与脚步声一并都藏了起来。
可是,正如三地煞所猜测得那般。
孙仪跟龙鸣两人早就知道了,只是子午诀就在孙仪龙鸣两人的手中,这三地煞再怎么躲藏,最终还是要相见的,就多余前头的这许多步。
反正迟早都是要见的,也不必急在一时。
孙仪跟龙鸣连日打架打了好几场,也是劳累了,先歇歇,等送上门来,再好好教育不懂事的小辈。
可这时候,门外面的动静,却停了。
龙鸣的眼睛,悄悄地睁开一条缝隙,他知道,三地煞已经摸到了这里房间的门口。
但很显然,三地煞也知道,内有高手,不敢轻举妄动。
一丝笑意在龙鸣的嘴角边扯开,此时此刻就是用脚趾头想,龙鸣都能想象出,外面的三地煞正抓耳挠腮的模样。
龙鸣扭头去看隔壁的孙仪。
龙鸣正想挤眉弄眼地叫醒孙仪。
正要开口,孙仪的手掌从天而降,一把按在龙鸣那张正欲开口的嘴上。
孙仪轻轻摇了摇头。
悄声说了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好好招待招待?”
孙仪的眼睛,朝着屋子的周围一撇。
龙鸣明白了。
整间屋子,都被孙仪,以一种特殊的结界给围绕了起来。
外面的人想进来,可得好好花费一番功夫。
三地煞知道子午诀就在里面,但无论怎样,就是拿不着,也不敢进去直接抢。
三地煞几乎都有些后悔。
要怪就怪自己太着急了,只身一人,也没有什么计划,都这么闯了进来。
无上武尊的厉害,他多少还是见识过的。
就算不是无上武尊,身边那位白袍的,听说是下世界一处什么龙渊门的门主。
听这名号,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这下可如何是好,已成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要不……就这么偷偷溜了算了?那无上武尊看在我到底也是没有动手的份上,说不定就这么饶了我?”
三地煞想到这一层,觉得今日的自己,简直就是头脑风暴的顶峰。
“对啊!”三地煞喜上眉梢,不仅自言自语地说道,“跟那无上武尊有过节的,又不是我,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们打过的。
我这就是误闯进来的,我又不想拿子午诀。
对对对!”
三地煞越想越对,正要开溜。
只听一道声音响彻在自己耳边。
“这么大老远地难得来一趟,怎么就急着走呢?”
三地煞心里炸雷一般的一惊,下意识就转头去看。
可是自己身边连个鬼影都没有,哪里有会说话的活人?
三地煞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声音,是从自己的四面八方传来的。
根本就确认不了方向。
三地煞猛地一下站起身来,不断地在四周找着什么。
他的眼神十分警觉,双手也摆成了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
“怎么?刚来就要动手?这就是你们十地煞待客的规矩吗?”
又是刚才那个声音!
三地煞彻底慌了,这次他已经十分警觉了,那声音刚一出现,他就四周都细细看过了。
根本就没有人!
到底是谁在说!
是无上武尊吗?
如果不是无上武尊,还会不会是其他也想抢子午诀的人?
三地煞有些难耐地吞了口唾沫。
索性破罐子破摔,对着空气大声叫道:“你他娘的!是条汉子就给我出来!
总是躲在暗处,跟个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老子的名号,想来你也听过!
不管你是谁,如果你也要子午诀,那就不好意思了,你三爷爷我已经定下了,识相的就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