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什么,这真是个很深远的话题。
我那时抱着书问父亲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父亲抱起我亲了一口,回答了我。回答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那时的注意力全在花园里停着的那只蓝蝴蝶上。
多年来孤独的成长,我终于或多或少有了自己的答案。或从哲理书中得知,或与友人讨论得出,或从观察世间百态的喜怒哀乐里悟出,更多的是自己独自坐在星空下,思考宇宙和人生的意义时得到答案。
“命运存在的意义不就是用来反抗的吗?”我对念念说:“正因为无法改变,所以才会被叫做命运。但有谁知道了自己命运还会乖乖顺从呢?就算是安稳富裕的王子和公主,也不会甘心遵循自己的命运。”
我还想再多说些点什么,但我感觉很累。我没有更多精力像以前那样竭力安慰她了。她搭在我身上泣不成声,呛地咳了几声把我的铃铛交到我手里。
“教授!银死了!我们回不去了!”她挣脱开我,向着头顶上的海神在甲板上跪拜哭嚎起来。
“海神大人啊!请您宽恕我这个叛信者吧!我多年来虔诚的信仰现如今毁于一旦,我有罪!我是个背叛者,是个罪人!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请您宽恕我吧!请您原谅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还很年轻!我还想继续活下去!可是没有大狗的话我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目标了!”
她转过身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教授!我见不到他了,请您转告大狗,我好喜欢他!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我想要他娶我为妻,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大狗不是我的梦中情人,但比起梦里的先生我更喜欢陪在我身边的大狗!我不能没有大狗,没有他的话我什么也做不成!我想要他紧紧抱住我,亲吻我!没有他我会孤单的死掉!他是我的灵魂支柱,是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来源!”
“这些话你回去自己和他说去!”
念念没理会我,恍惚着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交给我:“教授,请您把这个转交给大狗,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告诉大狗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之前说的所有不喜欢都是骗他的,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这才是我的本心!”
她把一整袋炸弹全塞给我,自己只留了两颗,又从脖子上解下项链交到我手里,小小的项坠背面拙劣地划有念念两个字,小到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她这模样吓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你……你别说这种话,我们一起出去,出去后我一定带他来见你!”
念念停下颤抖的小身躯,痴痴地摇着头,鲜红又悲伤的眼中充满绝望。
“没有大狗了……没有大狗了…!”
念念一口污血吐在甲板上,瞬间就被雨水冲刷散开,里面蹦跶着蚯蚓一样蛆虫。花船此时已经被平平举到高空上,巨大的眼睛正盯着我们。
情感戏结束了吗?
念念喷射出钢索缠到海兽的龙头上,丢出一颗炸弹把横袭来的一个龙头冻成冰块,接着轻盈一踏。踩着冻结的龙头喷射钢索飞向更高。另一条龙头喷来压缩火焰,那冻僵的龙头很快便重新活动起来。念念闪躲开两条龙头的攻击,正下方却又钻出一条龙头向她喷出大量腐蚀液,念念来不及闪躲,在空中和钢索一起直接被融成了血化……
船尾突然发生了爆炸!我还没来得及抓到拉索就被身后的冲击波吹飞了出去!
眼前天旋地转,混乱之中我抓住了一根栏杆。
下方是漆黑不见底的深渊,海兽的触须卷着花船。它张着大大的嘴巴,把倾斜着的船慢慢往嘴里送!
我伸手摸着身后,手指一阵剧痛下本能地抽回手。手指划破流了血,并且眼前不远处的甲板上滚着一个透明的泡泡!
我扭头一看,引力增幅器在撞击中被压碎成两截,罩子里面空荡荡的!
都不容我反应,黄金沙漏就滚到船尾,再磕磕碰碰地掉进了海兽的喉咙里……!
眼前的深渊越张越大,四周的光也越来越暗。
我掏出一颗炸弹向它光亮处丢去,上方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海兽摇晃着身躯,喉管内壁的肉刺不断绞压着我!
我拔出等离子链剑刺进它的喉咙里,松开另一只手。
花船掉了下去,我插在海兽的喉咙内挂着。我按下剑柄上的开关,高速转动的链剑沿着海兽的喉管一整条划拉下来,紧接而来的是又一整剧烈的摇晃,
我打开腰上的探照灯,看准了下面的花船甲板射出钢索。
落地后我急忙关了探照灯,在黑暗中寻着黄金沙漏那微弱的光。可是关了灯就如同闭上眼睛一样,黑暗地一点光亮也没有。
我打开探照灯跑到楼上,打开了船只的全部灯光,船舶的航行灯和彩色射灯勉强照亮控制台窗外。这里是个巨大的球形空间,我猜是海兽的一个胃,船底荡着浓稠的液体,顶上壁膜闪着微弱的红光。
我必须快点找到黄金沙漏,兴许念念还有救。
我到胶囊舱群里快速寻找,很快就找到安妮妈妈的胶囊舱。下开关开启罩子,一股浓浓的药草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