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疑心可真重。”柯恒久一副委屈的表情,“在下自然是因为喜欢陛下。”
“喜欢?我相信你是喜欢的,否则你怎会不惜杀了自己的师傅也要爬上陛下的床?”
“你少胡说!我没杀我师傅!”柯恒久怒目圆睁,样子确实有些吓人。
我看着柯恒久高大的身躯,心中有些忐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柯公子,我不但知道你杀了你师傅,我还知道你为何如此害怕陛下。你不是说微量璎果毒汁可致人不孕吗?自你入了王宫后,陛下诞下了四子二女。陛下自是不知,可你却非常清楚,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因为陛下其他的男宠们个个都曾喝下过你放了璎果毒汁的水,无法让陛下诞下子嗣。”
我紧靠着房门口,眼睛紧紧盯着柯恒久,看着他的脸逐渐扭曲变形。
“段小鱼!”柯恒久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叫着我的名字。
看着目眦欲裂的柯恒久,我心中有些紧张,深深吸两口气,继续说道:“你入宫十多年,虽日日灵丹妙药吃进了肚,逍遥丸也服下不少,却仍觉年老体衰,力不从心。陛下开始宠幸更年轻的男子,你心中不安,干脆也让陛下服下了璎果毒汁水,从此不再能孕。柯恒久,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却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轻轻打开门,忽然叹了口气。“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我还真怕你杀人灭口。柯恒久,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没入我的胸口。我忽然愣住,然后背靠着门缓缓坐下,落到地面。
柯恒久一声狞笑,走到我跟前:“段小鱼,你还真以为仗着陛下看重你,我便不能拿你如何?我都看过了,你该做的都做完了,过两日那女军团演习有无你已无关紧要。横竖要卸磨杀驴,你早死两日与晚死两日对陛下来说无甚区别。”
“柯恒久,你胡说什么?”随着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我身后的门被强行推开,我被推得栽倒在地。
“陛下!”柯恒久顿时脸色煞白,跪倒在地。
“陛下小心!”紫罗沙的声音从女王背后传来,然后身形一闪,站到了女王前面,将女王牢牢挡住。
柯恒久肯定未曾想到,紫罗沙昨日已经回来了。她晚上去找我,说紫老夫人已经研制出了一种特别的毒药,想要找人一试。我说我特想那毒药用到柯恒久身上,紫罗沙说我的想法怎么跟她母亲想到一块去了。
于是,我们俩商议了半个晚上,将今日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形都演练了一遍。
有几个男仆冲了进来,将柯恒久手脚绑了起来。
柯恒久始终低着头,未出一声,直到绑他的男仆搜完了他的全身,退到门外,他才抬起头来,朝着众人看了一眼,嘶吼道:“你们合起来害我!”
紫罗沙冷哼一声,低头用脚轻轻碰了碰我:“起来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子,朝着柯恒久诡异地笑了笑。
柯恒久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先是瞪大眼张着嘴,随即皱起眉头眼中几欲喷火,然后发出一阵怪笑。
柯恒久的这个表情让我很满意。希望他想通了,我是有备而来的,他的毒药和暗器伤不了我。
“柯恒久,”女王的声音冷若冰霜,“朕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回报朕的!”
柯恒久的各种表情顿时黯淡了下去:“陛下,臣此生所爱唯陛下一人也。”
女王冷哼一声:“你的爱便是断了我的生养之路?”
“陛下,臣入宫这十五年里无时无刻不关心、爱惜着陛下。陛下所言,臣从不顶嘴陛下所为,臣从不置喙陛下所托,臣从不懈怠。臣心心念念的全是陛下,可陛下是东昌女王,后宫男宠无数,雨露均沾。臣得不到陛下独宠,只能尽所能和陛下一起留下血脉,也不枉我俩夫妻一场。”柯恒久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是声泪俱下。
女王被她说得也开始泪光莹莹,周身怒气尽数散去,身子微微发抖。
我心中大叫不妙,赶紧插话道:“柯恒久,你是真以为自己够聪明,还是以为我们都太愚蠢?你此生有过多少女人你自己数得清吗?光我知道的就有帝博屯王妃,木盈华和紫老夫人,我不知道的有多少尚未可知呢。你费尽心机入了陛下后宫,陛下却从未限制你自由,你想出宫便出宫,想约我来这南风楼便来这南风楼。你敢说你每次出宫都光明正大,无可厚非?你好意思说你此生只爱陛下一人?”
“段小鱼,”柯恒久怒视着我,声音狠厉,“我和陛下的家事,要你多嘴?”
我看着女王的泪水缓缓消失,脸上又笼上一层愠怒,心中暗喜,装作诚惶诚恐地模样,立刻闭了嘴。
“陛下,臣与陛下伉俪情深十几年,臣从未对陛下生出二心。”柯恒久仍旧双腿跪地,尽管手脚被绑着,膝盖却缓缓移动,朝着女王一步步靠近,“求陛下看在我们儿女的份上,饶了臣吧。”
我脑中忽然浮现出梦境中宫斗剧的情景,后宫妃子犯了错时,总是对着皇上哀求:“求皇上看在……的份上饶了臣妾吧。”这场面也太过雷同,让我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