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常平管家可知我父亲是何时落下的疾病?”
“老爷五年前的时候就有这种症状了。”
“因何事?”
“这,常平也不好说。只是那个时候老爷常常酗酒,也不准时用膳,日积月累,就落下了病。”
“那个时候,是因我母亲去世的事吗?”谢朝颜怀疑道。
常平一惊,没想到谢朝颜会猜到,沉默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我听府里的下人说,我娘生下我后就卧病在床,那个时候娘最爱吃程师傅做的菜,可惜娘走后,程师傅也走了。”
“嗯……听小姐这么说的话,之前好像后厨是走了这么个人。”
“管家可知那人家住何方?母亲喜欢的味道,我也想尝一尝。对了,也许父亲也会喜欢呢,毕竟是母亲最爱吃的味道呀。”
常平听了之后,沉思良久,觉得这也许是个能抚慰老爷对王夫人思念的办法,于是记在了心上:“小姐说的是,常平记住了。”
谢朝颜一听有戏,满意地笑了笑,就跟着常平来到一家药堂购药。这家药堂占地面积不小,装修也很精致,同样地,里面卖的药也价钱不低。
谢朝颜记了记常平买的几味药,待常平买完,他们就打算打道回府。谢朝颜因之前在永和堂做过小学徒的原因,大多数药她也认识了,常平买的这几味,她也都知晓功效,只是价格要比永和堂的贵了不少。
他们还在走着,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谢朝颜身边走过,因那人走得太快,谢朝颜又有些出神,谢朝颜并没有看见那人的长相。但她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个身高,那个气味,使她不由得地转过头去又看了一眼。背影修长,步履坚定。谢朝颜的心里猛得冒出四个字,她好想去确认一下。谢朝颜的心里反复拉扯,最终还是败给了欲望,她急忙对常平说:“管家,我突然想到我有东西落在药堂了,我去去就回。”
“哎小姐!”常平根本没来得及拉住谢朝颜,就见她急急地跑走了。
“长云哥哥,长云哥哥。”谢朝颜在心里不断地喊着,她多希望那个人就是他。可是前面的人走得太快了,她一路小跑过去,好几次差点撞上别人,这才摸到了那个人的衣角。
前面的人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于是顿下了脚步。不知为何,他总有种预感,身后拉住自己的人,似乎,似乎是她。他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慌地转过头,希望是她,又希望不是她。转过头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一个弯着腰不断地喘着气的姑娘。
“谢小姐。”诸葛长云开口道。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谢朝颜猛地抬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真的是长云哥哥!
“长,长云哥哥……”谢朝颜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极力地想克制自己的感情,生怕不注意自己就会哭出来。
诸葛长云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只好别开头不去看她。
“谢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谢朝颜努力稳定了情绪,才回答:“我跟管家出来买药。”她抬起通红的眸子看他,“长云哥哥出来做什么?”
“师父让我来买些东西。”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见到你们了。”
“小姐现在不方便出门,见不到也是难免。”
诸葛长云说得句句在理,又死守在情义内,毫不越界,让谢朝颜连一句“我好想你们”都说不出口。
她只能抬头看着诸葛长云的脸,满腔情意都堵在口中。诸葛长云的眼神一碰上她的眼神,又立马惊得躲闪开来,他实在没办法面对谢朝颜的感情。
没过多久,常平管家的呼喊渐渐逼近,谢朝颜也只好匆匆地向诸葛长云道了别,转身向常平管家那里跑去。
常平管家一看到谢朝颜跑来,才放了心:“小姐,小姐可莫要乱跑呀,万一出了什么事,老爷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知道了,常平管家,”谢朝颜说,“你看我不是回来了么?”
但是自从她跑了之后,常平就不太放心,即使谢朝颜就走在他的旁边,他还时不时地要转过去看看她有没有丢。
回到府里的时候,谢朝颜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哭了起来,吓得木兰和忍冬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前前后后地给她倒茶抚背。
等到她哭够了,开始冷静下来的时候,木兰问:“小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啊?”
“是啊小姐,忍冬和木兰会陪在小姐身边的,小姐不要伤心了。”忍冬也安慰道。
可是一听到这样温暖的话,谢朝颜刚停下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她一边擦一边说:“我没有事,我只是今日遇到一个故人,我觉得甚是思念,一时没忍住,就……”
木兰和忍冬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抱了抱谢朝颜,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