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天上的天上,也就是二十七重天外,住着最老的神。 创世的神都历劫的历劫,羽化的羽化,就剩下两个老得自己也数不清岁数的糟老头,还臭不要脸地顶着张凡人约莫十七八岁的俊脸,大大咧咧地踩在二十七重天现任天帝大人金碧辉煌的灵霄宝殿头顶上,吃吃茶,搓搓麻将,杀两盘棋,拌两句嘴。 当然,作为神的日子甚是无聊的,下界的小奶娃娃们整出天大的幺蛾子也不由得他们管,除非天地错行,日夜颠倒,生灵都死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可以冒个泡,哼一句,“好,你们玩够了就停了,天都要塌了。” 有一天,发生了那么两件新鲜事,说到新鲜事啊,其中一位大神不禁感慨,上一次好不容易溜到人间偷了本画册,指着一副身上长了八个脑袋,八条腿,八条尾巴的怪物笑道。 “想不到啊,你原身长这样啊,这数十万年的都没瞧个新鲜,快变给我玩赏玩赏。” 可惜他的基友是个脾气不那么好又一肚子坏水的神,虽然接下来的几千年他仍顶着他那张帅得天忌人怨的脸,但是他却只能扑腾着他小小的翅膀抗议,当然,抗议无效。 那个谁说了什么,哦,他拿着那画册比对了下,说,“果真长这样,倒是将你画得好看了些。” 那位可怜的人脸鸟身的神,破口而出的脏话卡在了喉咙里,憋得干瞪眼。 “啪”一声身边的罪魁祸首打了他一下,这位窝囊的神才反应过来。 “我平日里放这的那块石头呢?” “没看到,说不定自个调皮,不知蹦跶哪里去了吧。嘿,你都要下界快活了,还这么在意那块石头。” 某位大神的脸顿时黑了,被某位大神的恶势力压榨剥削多年的另外某位窝囊大神,只能无奈地陪他在这一小方天地找啊找。然后,找到了一个,奶娃娃? 是个女娃,咬着手指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脖子上挂着块玉石,不正是俩神要找的东西。 此处灵气浓郁,但是一花一物,非天地演化而来,皆为幻象,唯有一处异数,便是某位大神带上来的那块爱蹦跶的石头。 据说这石头也挺有年头了,说是某神没睁眼的时候便带在身边的,便是现在才修得人身,这天资——实是惨不忍睹。 窝囊神不禁感慨,只是某神毫不介意,自个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从此,我们天帝大人的脾气便越发暴躁,因为让他颇为得意的办公室总是莫名地抖落一阵阵金灰,让他破口大骂几位主修大殿的相关仙官不思进取,工作态度恶劣,进而引发大批员工吐槽老板不人道,引发集体罢工,一时仙界乱七八糟的一团。 他们都不知道,这只是因为被某神宠坏的某块小石头,在某神的怂恿下,在使劲地摇窝囊神心爱的扶桑树,倒也不为什么,只是某神想看窝囊神急跳脚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有一天,某神不见了,那一小方天地间,再也没有了他的气息。 小女娃问窝囊神,那位神去哪了,他便说,他去渡劫了。 女娃问,渡劫是什么。 那位窝囊神说的很轻巧,他说,劫嘛,不就是劫难咯,逃不开,躲不掉,渡过了,便可以再死皮赖脸地活一阵子,渡不过嘛,也就活不成咯。 女娃一脸懵逼,又问,活不成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他回不来咯,窝囊神漫不经心地说答了句。 不一会,女娃也没了踪影,一块玉石蹦跶着滚出了一方天地,当然,还有后面措不及防,追悔莫及的窝囊的某大神,临走前,某神曾这么过恐吓他,若他看不好小奶娃,便将他砍成毕方。 毕方啊,只有一条腿的鸟,他感觉身后凉凉的。 “没有啦?”我对着面前的气定神闲的老嬷嬷大声嚷嚷,“怎么能这样,总是说到一半就不说,这故事,跟戏本子里叫什么有情人终成眷的套路根本不沾边!” “好了。”这位老嬷嬷依旧气定神闲,“你宫里的宫女也是时候找上门来,我可不想总管找我的茬说我偷懒。快回去快回去。”说罢,嫌弃得不得的她毫不客气地将我扫地出门。 碰了一脸门灰的我,气鼓鼓地叉着腰,一个小眼神将循声而来的小宫女吓得瑟瑟索索,没错,这就是作为一个非常刁蛮的公主应有的架势。 说来呢,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我那便宜父皇的女儿,我之所以有今日辉煌的地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完全是因为,我有一张别人没有的脸。 没错,倾国倾城,无数庸俗的世人嫉妒的脸。好吧,并不是,只是莫名的巧合,我长得跟我那位便宜父皇的他失踪的公主很像,像到——一模一样。 自打我会叉着腰同别人讨价还价起,便一直生活在掖庭,那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旁的人都哭丧着一张脸,死命地埋头工作,奇怪的是,压在这的人,通常是曾出身高位而犯了罪过的,但是我,确凿无父无母,前几年照顾我的老宫女去世了,身世倒也无从考究了。 直到有一天,有个长得尖酸刻薄的太监,操着个鸭公嗓,提了几个人说是到冷宫伺候位被发落的娘娘,我这才挪了我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