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潋滟的红唇，妩媚的黑色卷发，白皙中隐约透出一丝病态的面容一刻不停地提醒着他，她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年来从未离开过梦境的一颦一笑突然变得触手可及，有种恍如幻影的不真实感。

陆瑾年死死抑制着内心波动的情绪，攒出一个礼貌得体笑来。他从服务生托盘里执起一杯红酒，缓步走到他们身侧，对她举杯示意，“好久不见，晓芷，别来无恙。”

上官柘注意到他的接近，眸光一冷，想说些什么却被花晓芷抬手制止。

她上下扫视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依然如她离开时那般铸美无双。

这个男人，将她一生珍视的所有都一一夺去，现在竟能毫无愧色地道一句别来无恙？

花晓芷“啧”了一声，抿了口酒。液体的光将那嫣红的唇衬得更加魅惑，她摇摇头，语气嘲讽，“无恙？陆总这话说的可真没良心啊。”

那云淡风轻的语气，让陆瑾年脸色一白。

无恙吗？从他下了那个决定开始，她就不可能无恙了。

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在商场上舌灿如莲的陆瑾年忽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知道……

思绪万千，然而他最终只是将高脚杯墩在桌上，微微倾身，绅士地伸出手去，“这位小姐，可否请你跳支舞？”

这个场景，宛如他们初见。

花晓芷的丹凤眼略微抬起，勾人至极。

许久，她才慢慢勾起一个摄人心魄的笑来，纤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陆总的邀请，晓芷乐意至极。”

慢节奏的蓝调布鲁斯响起，两人滑进舞池。

多年没有见面，步伐的配合竟然还甚是默契，真是讽刺。花晓芷平视他的嘴唇，眼尾下垂，很好地掩饰了里面的寒意。

“这些年，”陆瑾年盯着那张越发尖削的小脸，努力使语气变得平静，“你过得如何？”

“陆总不是看到了么？”花晓芷心下冷笑，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差强人意。”

陆瑾年没有搭话。

“怎么，我没有像五年前那样寻死觅活，”她的红唇凑近他，低声耳语，“陆总很是意外？”

这个动作很亲密，在别人看来，仿佛就是情人间的喁喁低语。但话里的冷漠和敌意，却透过耳膜清晰地传到他脑海里。

陆瑾年抿唇盯住她，“你不会死。”

说着手上用力，她被抱住腰肢一个旋转。

花晓芷反应极快地跟上他的步子，手臂打开，指尖开出一朵花来。她故意上前一步，和他贴合得没有一丝间隙。

踮起脚，在他耳畔呵气如兰，“托陆总的福……我当然不会死。”

只是一触，旋即离开。花晓芷注意到他眼里一闪即逝的错愕，心下不屑。

她当然不会死……不仅如此，她还准备了更多的惊喜，等着他。

舞池里衣香鬓影，摩肩接踵，好些女人看向这边，羡慕和嫉妒皆有之。

陆瑾年旋出一个舞步，巧妙地保护花晓芷不被人群撞到，低下头，嘴唇轻触她晶莹玉润的耳垂，“你变了。”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廓，身体习惯性地轻微抖了一下，但她内心却没有丝毫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