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同名,从出生便受尽庄振羡的万千宠爱,这位小公主十分完美地继承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品行。小小年纪也如她父皇一般荒淫好色,浪荡不羁,十岁已经是诸国远近闻名的垃圾人渣。在皇宫除了庄振羡她谁都不怕,连太后与皇后都被迫时刻上演着今天被公主气死了吗的剧情。
庄振羡对这个女儿的宠爱令人发指,公主越是作得不行他越是疼极了地护着。盛极而衰,公主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终于在十岁生辰的当晚被弄死了。
书里死状极惨,因为是炮灰,作者并没有写到她是被谁弄死的,但全皇宫除了庄振羡都是巴不得她死的人。
庄妍音把这个炮灰剧情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书里跟她同名的公主就是作者写出来故意膈应她的。写这本书的是她那个每天都在欺负她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竟然能穿书,是一时睡着做的梦,还是她真的意外死翘翘了?
她记得当时喝多了浓茶,趴下书桌前她心跳加速,有点喘不上气,一倒下就睡过去了。
“瞅瞅,这泪这血,朕可看不得美人儿哭。”
庄振羡用锋利的牛骨刀柄挑起她下颔。
他人高大,探进花轿里便占去所有领地。
庄妍音吓得发抖,书里的确有一幕是庄振羡在街上强抢民女,还是个十岁的娇美丫头,因为惊鸿一瞥,他把小女孩带回宫玩起了养成游戏。小女孩虽然才十岁,但摊上个猥.琐的作者,在书里各种玛丽苏地写她惊艳动人的五官,如水蜜桃般娇嫩可人的身段,十五岁就已经养出了万种风情。
她读到这里时吐槽过她哥庄宇星无数遍。
十几岁就能有水蜜桃般娇嫩的风情了?他当读者有这么好骗吗?故意写个同名的炮灰来恶心她?
但无法否认的是此刻跟书里的剧情全都对得上,她大概率就是这个小女孩了。
可能是刚刚撞坏了脑子,她现在一点原身的记忆也无。
小说里小女孩阿乔孤苦伶仃,被有钱的猥.琐老头看上当填房冲喜,小女孩不愿意,只能在花轿里寻死,媒人掀起轿帘劝慰,庄振羡便是这个节骨眼上透过轿帘对她惊鸿一瞥。
“此女五官精巧秀质,奴才从未见过这般惊绝的年轻小姑娘。虽才十岁,但皇上若喜欢不妨带回宫,养一养便能含苞开放。”一如剧情,宦官跪在轿外献媚。
庄妍音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现在怎么办?
见她瑟瑟发抖,庄振羡好似越被勾起浓烈的调.教欲,微眯眼眸:“带回宫,先养在……”
“父、父皇——”
庄振羡一怔,笑意随着她这声沉下,诧异睨她,当然不喜欢一个低贱庶民鬼迷了心窍乱称呼,眸底戾气燃起,一脸色馋瞬间变作想杀人的模样。
庄妍音垂下长睫,刚才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一闭眼,她一把扑进这个暴君的胸膛。
“父皇你终于来了,女儿这胎投得好惨啊!”
“我是阿妍啊!”
刚刚脑中闪过的念头就是先混成庄振羡那个早夭的小公主。
因为她对这个跟自己同名的炮灰小公主实在太熟了!
现场鸦雀无声,方才那谄媚的宦官极震惊地望着庄妍音,也暗自揣度庄振羡的脸色,知道这是庄振羡这个暴君的逆鳞,敢这般放肆冒充者,当死。
庄振羡又愕又惊,原本还有猛烈而来的惊喜,但他还没昏庸到看不出这是她故意求生的伎俩。
敢冒充他那个心尖宠的爱女,再难得的美人也留不得。
他黑瞳里腥风血雨,怀里的小人儿已经撸他龙袍袖子一口咬下去,再抬头时泪珠儿湿了满脸。
“父皇,你这里的一排小牙印就是我五岁淘气时咬的!我不许后宫的美人咬你,你说过我想咬随时都能咬的。”
“父皇,你大病那次怕醒不过来,嘱咐我若你升天定要刘美人以跪趴式陪葬,你那时很迷她。”
“父皇,我九岁生辰那日你还问我承弟与六弟谁更适合做太子。我答承弟可,你还悄悄说这是我们父女俩的秘密!”
庄妍音垂下湿哒哒的睫毛,将暴君的震惊收入眼底,继续哭:“父皇,你现在还爱悄悄闻鞋袜那股脚汗味吗,宫人可有发现?”
庄振羡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可是他们父女俩的秘密!
巨大的欣喜跃上双眸,他激动得张唇几次才狂喜道:“小阿妍?”
“是女儿!”庄妍音泪珠湿哒哒掉,胳膊还短,圈住暴君脖颈略显吃力,衬上这梨花带雨,说不出的可怜。
“父皇,女儿这胎投得好惨啊呜呜呜……”
回宫了。
帝王銮驾浩荡驶回皇宫,所经之处禁卫与宫人无不跪地山呼“公主千岁”。
在暴君的銮驾上,庄妍音已经委屈地哭诉完了这一世悲惨的投生经历。
十岁生辰死后,她投生在了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身上,因为方才在花轿里寻短见时撞坏了脑子,许多事记不清,只依稀知道这一世身世凄苦,一直在苦等父皇的救赎。
“傻女儿,万不可寻死,只能我庄氏儿女杀别人,不可我庄氏儿女自杀。”
“父皇,我知。我乃尊贵公主身份,他低贱老头怎配,我受辱既是父皇您受辱,就算是让阿妍去死我也绝不会让父皇的血脉与名声受到半分玷污。”
“小阿妍,终究只有你舍得用命维护父皇……”庄振羡怜惜地揉她小脑袋和单薄的肩膀,暴君气质荡然无存,一脸慈父疼爱。